黑衣护法和紫衣护法还是有一些意识的,在智觉暗中派人对付缥缈宫的人的时候,黑衣护法发现缥缈宫没有再回信后,立刻就报告了曲安怀。
曲安怀不知道缥缈宫出了什么事,而且只是每日问候没有照常发送,没准人家只是今天忘了而已。黑衣护法更容易多想,直接提出回去看看情况,她的武功比紫衣护法要高,在与曲安怀商量之后,黑衣护法毅然决然的打算回去看看姐妹们的情况,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会回来报告一声。
然而,在动身回缥缈宫的路上,黑衣护法遭遇了三十人的伏击,命丧半路。
在黑衣护法遭遇伏击的时候,紫衣护法也被勒死在了客栈厨房的后门。
申晶总觉得这样不太好,虽然他默许了智觉伤害自己的二叔,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共犯,如今智觉的面孔越来越狰狞,作为并不承认的同盟,申晶觉得自己不能再为了一己私利再与智觉一起,于是他直接告诉了曲安怀所有的事情。
“你是说,清凉寺的智觉早在三十年前就还俗了?”曲安怀觉得有点奇怪。智觉现在还是光头,但是申晶却说他不仅早已还俗,而且好像还和自己的母亲——前任缥缈宫宫主齐俊玲有关。
齐俊玲也没跟她说过自己和智觉有关系,她这一生身边所围绕的男人也就只有她的丈夫曲敬怀一个而已,没听说过还有其他的男人啊。
这样的话,申晶就觉得肯定是智觉说谎了,毕竟他的年纪也确实不算小了,也应该得老年痴呆了。“宫主,现在趁他没有发现,我们赶紧解决他吧。”
曲安怀想了想,如果现在对着智觉大师发难,不管是她还是申晶都会有很大的危险。“暂时还是不。”
听到她的回答,申晶的脸色就变得有些扭曲,智觉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就算是现在动手,他也不会有什么反抗的余力。“曲宫主,是否太过小心了?大师虽然担了大师的名号,可毕竟是个老人,体力与耐力和我们这样的年轻人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莫非宫主这时有了妇人之仁,想要用善良感化,往开他一面?别忘了我之前可是告诉过你了,你的缥缈宫内人员已经一个不剩了,没准你身边的茯苓和霜露姑娘都已经不在了。”
曲安怀的神情有些冷,语气也说不上好听:“多谢申教主提醒。”
申晶一看,觉得自己找错了同盟,起身摔门出去。
他才走出去没多远,就碰到了正在给水焉择诊脉的智觉。他走过去的时候,那边的曲安怀还没出房门。“计划有变。”
听到这四个字,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水焉择,他看了申晶一眼,对方看了自己一眼,随后又移开了目光。
智觉很是淡定,他依旧以申晶还没说话前的姿势给水焉择号脉,说实话他其实并不能诊断出眼前这个青年得了什么病,虽然看起来与人类无异,但这脉象却是凌乱无比,叫人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再三号脉无果之后,智觉收了手,对水焉择道:“老僧才疏学浅,看不出少侠身体有什么异样,罪过。”
“无碍,不过还是多谢大师了。”水焉择暖声道,将手也收了回去。
最近一段时间凌雁北一直跟着陈默,让他有点脱不开身,为了防止这位掌门怀疑起水焉择的身份,陈默很识趣的一直没有与他正面交谈过,不过二人之间的私下联系没有断,而水焉择也能知道近日陈默和凌雁北外出有的一些收获,虽然不大,但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唯一麻烦的是,这里的大妖是志怪记录本里少有能修炼到这种程度的恶妖,八成是因为附近河滩与险峻峡谷造成人迹稀少的情况,让它有机会依靠捕食落水者和落单樵夫。
这个妖怪本身就不好打,需要清场和准备热水,更何况这个妖精已经有了千年的修为,如果要是有了不会被热水烫伤的抗性,那他们还要想办法把烧红的铁石带在身上。这种隔空取物的法术只能瞬移,不能长期拿在手里,如果用工具夹起来的话操作有点不太便捷,水焉择想不如先做一堆烙铁,烧红了之后直接拿起来当剑使,也省得热水烫手。
不过,这恶人谷里的工具可真是少,现做的话会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啊。
当晚,智觉坐镇客栈之内,叫了自己的几个弟子蒙面,开始清场。
因近段时间被陈默耗得有点精神不济,凌雁北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过王小晴并非纯粹的闺阁女子,在第一个小二惨遭毒手后,她立刻拔出双刀与那些突然出现的杀手战成一团,他们每一个都带了帽子,外表强悍,就算王小晴有双刀在手,和他们一比也显得战斗力低微。
第二个加入的是凌雁北,虽然困得不行,但还是拿着自己的剑一通乱砍,没过多久王小晴就被他护在了身后。
紧接着,智觉也进入了圈子。当他出现的时候,凌雁北有一瞬间的惊喜,以为来了救命恩人,但是智觉在拿起锡杖的时候,嘴里还说了一句话:“一个不留。”
“……”凌雁北愣住了。
那边的王小晴很快反应过来,用脚踢了踢凌雁北示意他不要心软,手里拿着双刀背对着那边。“是你?大师,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自从婉玲去世的那天起,我就变了。”智觉道出一个名字来,随后与他们打了起来。
申晶全程看戏,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婉玲?莫非是指的杨婉玲?”
当年为了救下齐俊玲,杨婉玲早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失足跌落了悬崖,而那个时候的事,只有两位当事女子知道,而作为齐俊玲女儿的曲安怀,自然是清楚当年发生的种种。“杨婉玲是我娘最好的朋友,就算是你因此记恨我娘,也不该如此。”
智觉说:“不,婉玲是你的母亲,我正是因为看透了你母亲的为人,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
“……?”曲安怀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她清楚记得母亲一直是被父亲叫做俊玲,而眼前人自称是她母亲曾经的朋友,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她走过去,试图把话说开,但智觉却是毫不手软,迎头一棒。
若不是昱素的尖叫声让智觉的动作慢了一瞬,曲安怀的脑袋肯定会当场开花。
“为什么不能把话说开?非要这样?”曲安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以自己的嘴能将过往的纠葛矛盾一并说清,这样的话,没准还能少些杀戮。但是智觉一概不听,她说的什么话他都不回,只专心要人的命,曲安怀的武器是很鸡肋的软鞭,对智觉这种手拿锡杖又锻炼过的身强体壮的和尚没有一点办法,时间久了,就有点落下风。
王小晴眼看姐妹有难,不顾凌雁北的几次虚空抓腕硬是从一方的战斗中挤到了另一方的战斗中,凌雁北那边一人对战五六个,可以心无旁骛了,但他还是担心王小晴的安全,频频走神。此时水焉择才出手,趁着陈默准备动,他递给了这个男子一个安稳的眼神,这才进入其中。
没有陈默的“故意捣乱”,加上又有水焉择这个翩翩公子的加入,凌雁北的处境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要他制服大部分的人,但至少比之前好多了。
王小晴和智觉的战斗也很吃亏,那锡杖不知道用什么做的,砍得人手麻,一个晃眼间,王小晴就没握稳自己的左手刀,被眼疾手快的智觉直接挑飞出去,她的眼神一变,试图在刀落地前快速将武器抢到手,但智觉已经杀红眼了,一个闪电出腿将王小晴踹到在地,对方惨叫了一声。
之后,智觉像是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一般快步朝着王小晴落地的方向挥动手臂,看起来就像是要置她于死地。曲安怀觉得不妙,三步并作两步两步推开因为智觉的一脚而有些眼冒金星的王小晴,同时锡杖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异常稳准狠的打在了曲安怀的后脑勺上。
“……”
被曲安怀压在下面的王小晴只来得及听到一声轻微的哼声,然后身上的人就倒了下来。她试图稳住曲安怀的身形,但是身后的智觉已经将曲安怀从地上抓了起来推到一边,再度抬起自己手里的武器目标精准的朝着王小晴的头上砸去。
就在此时,陈默分明的感觉到了屋外有压迫力很强的大妖来了。“见鬼!”
它肯定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这个客栈的位置有点偏,如果稍加防范一定可以注意,偏偏上次凌雁北跟着他的时候,可能是让这怪物察觉到了附近的人类活动,一时嘴馋,才吸引了过来。陈默走到门外,看到一团巨大的暗红色软泥就着夕阳过来,如奔赴宴席却迟到了的客人,正姿态优雅又脚步匆匆的过来。
智觉被水焉择砍掉一只手后才冷静,他冷眼旁观这一群人,尤其是站在楼上完全没出手的申晶,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我也活够了,若想求个答案,不如死后来地府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申晶出来,做个好人:“智觉!你为何要杀我二叔?难道就因为上次大会比试,你只得了一个第二名,才会因此怀恨在心,痛下杀手?”
智觉还是坚持道:“有什么问题,等死后再说。”说完,他捡起了王小晴丢在一边的刀,潇洒自刎。
同时,一团巨物从二楼的窗户里挤了进来。王小晴连曲安怀的遗言都没有听完,就听到凌雁北说:“不好,是梦颜!”她抬头望去,那团软泥以极快的速度蠕动下来,因没有人形无法打开那些紧闭的门窗,它目标明确的朝着战斗中心的那几团尸体而去。
王小晴从未见过体积这么大的梦颜,手都抖了,她翻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小包包,没有找到一丝化尸的药粉,虽然这个东西很贵,但如今确实不得不用。眼看怪物就要下来了,她第一反应是把曲安怀的尸体搬走,搬了没两步,梦颜就附身两具只是昏迷并没有死的猛男的身体,吃了他们的心脏控制了他们的身体。
“用火攻!”水焉择目标明确,此时临近晚上,掌柜的已经拿出了蜡烛和火折子。他赶紧取了两柄蜡烛,打算点燃了用融化的蜡油攻击他们的核心。
梦颜控制了人后,行动更加灵便,它控制一个人在楼下和他们对战,另一个人转身上楼开门,挨家挨户吃人。
陈默赶紧动起来,在它往上走了两步之后,一刀下去。只听皮开肉绽的声音后,那梦颜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脚步坚定的继续上楼。
不行,梦颜无惧刀剑劈砍,伤害它只能让它外面的这层躯壳丧失血肉,并不能伤害到它本身,而且这个动作在外人眼里看来确实是有侮辱死者的嫌疑,果然还是只能用火攻。
水焉择没找到一点烙铁,毕竟这玩意是刑具,不可能挨家挨户都有。恶人谷是三不管地带,没有衙门等着人扫荡,他只能烧红了一点烛台和长柄的木棍,打算差不多了就趁机拿起来。
烛台很不好拿,拿了一个类似大鱼勾的兵器将它的把手吊起来甩在梦颜附身的两个人身上,王小晴和凌雁北也没有闲着,他们注意到自己手里的剑也能烧,赶紧在其他人动手收拾梦颜的时候跑到厨房烧了一下自己的兵器。
上面的梦颜被陈默牵制了好几次,已经有点恼了,它的分身感觉到了灼烧,作为主体的一部分,楼上的梦颜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一餐相比起往日捡漏一般的生活确实是困难了许多。它在被陈默刺中了几次之后,愤怒的发出咆哮,声音很尖锐。
这个声音与魔王的叫声很像,都是尖锐的高音,魔王的声音沙哑,而梦颜的声音却更接近儿童发疯的声音,叫人听了就头皮疼痛。
王小晴拿着双刀对着梦颜暴露出来的软肉核心一段劈砍,差点被人挖掉眼睛。凌雁北立刻明白这玩意不好消灭,叫她直接护着曲安怀,不要参与战斗,没准这样还能少一分损失。王小晴想自己连壮汉活着的时候打他们就有点吃力,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冒进,于是退了。
在她走后没多久,陈默砍了梦颜附身的人的双手。
梦颜弃身猛攻,一砍作二,再砍作三,无穷无尽。陈默收手,梦颜却不肯,飞身到他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尖牙一口咬在陈默的手臂上,疯狂的吸血。陈默脸色一变,将兵器换到另一只手上,挥刀割肉,刹那间鲜血如注!
“兄弟,用这个!”申晶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木碗,将这三个明显塞不下的梦颜倒扣在碗里。梦颜虽然能分裂,但奇异的被扣在了碗下,在申晶的压制下艰难的移动着。
“多谢!”陈默来不及管伤口,左手拿刀准备下楼帮忙,但这个时候申晶却压制得有点吃力,他一边按那些木碗,另一边问陈默:“哥们,你先别走,我觉得这个办法没什么用啊,这鬼东西怪恶心的,用石灰水治过吗?”
陈默看了他一眼,想到过往遭遇梦颜的前辈也没说能用石灰水消灭梦颜,于是将这个想法转交给了楼下正在使用火攻的人。厨房的人得知大堂的人需要生石灰,他们赶紧出去找东西去。
到了晚上,几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尤其是凌雁北,他有点站不稳了。
生石灰一弄好,就被围观群众昱素拿铜盆装着石灰水送了上去。梦颜虽然浇的惨叫,但确实没有什么大用,不过它倒是不再四处乱窜了,大概是厌恶石灰水的气味与触觉,缩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
剩下的都被其他人丢火炭给烧干净了。
……
王小晴很难过,她在好不容易能遇到一个姐妹的年纪又失去了她。曲安怀性格安静,很多事情藏在心里,她对于自己的过去没有过多的讲述,连母亲的名字都是旁人告知她她才能知晓。如今当事人都已经全部尘归尘土归土,再也没有人能够记起他们的名字以及过往。
陈默的手是王小晴给他包扎的,毕竟是用药的,专业对口。而凌雁北理所应当的因这一战而对陈默改观,不过这人下手可真是狠,手起刀落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丝,那伤口光是看一眼就叫人头皮发麻,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拿湿帕子擦伤口周围凝固的血渍,真乃旷世奇人。
转眼,朱黎也即将到附近了,水焉择有心,赶紧告辞后带着陈默和阿雅几人去朱黎说的隆翠阁迎接。
隆翠阁是迟禾的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在外游历时别人送的礼物。是一家拍卖珍贵玉石宝器的商行,如今也进了一些有趣的生意。水焉择按朱黎的吩咐报了阳城公主的名号,对方立刻将这群人奉为座上宾,准备了上号的厢房。
等了约两日后,隆翠阁外又迎了贵人来。隆翠阁阁主亲自出门迎接,随着他一起出门的还有水焉择,陈默和阿雅。
来的并不是一群人,而是六辆马车,人超乎寻常的多。
水焉择不喜排场,心里估摸着朱黎是不是在凡间待久了,也讲究这些玩意了,但是随后他就觉得自己想多了。
六辆马车只有一辆是四匹马拉的,其他的都是一匹马,规模肉眼可见的不同,显然马车上载着的东西也不一定完全相同。
等人都到齐了,马车里才走下第一个人。这个人一身黑衣,长发飘飘,神情孤傲冷艳,乍一看还以为是曲安怀身边的黑衣护法茯苓活了,不过两个人细看并不一样。
紧接着,是一个白衣蒙面女子。
这是阳城公主陆淼吗?他们都不敢搭话。
而后,是身着紫罗兰色衣着的阿奔,紧接着是一个杏粉色衣服的女孩,并未蒙面,也不知道她是谁,几个人只能干站着。
朱黎才下来,瞥了一眼那边的水焉择,对方这才松了一口气。朱黎从马车里牵了一个人下来,这人穿着梅色衣裙,并未蒙面,紧接着马车里有人急促的轻唤了一声,迫不及待的伸出一只手来。“等等我!”
此时耀眼的太阳已经隐藏,八月的天气如孩童的脸,转眼间便阴凉了许多。
这个最后出来的人穿着丁香色的渐变紫,腰间挂着银带。相比起陈默的冷和朱黎的艳,他更类似于水焉择透着一种温润的精明,头发没怎么梳好,用发带歪歪斜斜的捆成一股,给人感觉这人身上又有一股稚气与清澈的愚蠢。
隆翠阁的主子率先行礼:“小人孟玉杰,参见阳城大公主。”
阿雅也行礼:“草民平淑妍,参见阳城大公主!”
“……”
玄辰决……水焉择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一看就年纪不大的小青年一路蹦跶的跟在朱黎的身后,料想到自己的随意一动身竟然让整个未来发生了这么大的偏差,心里有点慌。
要知道,这个人前世完全没有来过人间。
玄辰决的命很好,生于上界,一出生就是腾蛇族首领,从小倒大不缺珍奇宝贝,可谓是天之骄子,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与水焉择、朱黎平起平坐,直到上界再生祸乱。
在水焉择的担忧下,玄辰决也自然的表现出了自己天然幼稚的一面,他一开始就给了在场人每人一个抱抱,要不是抱阿雅之前被朱黎提住领子拦住了,他估计还得亲上一口。玄辰决觉得自己没错,委屈得很,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们。
陈默低头庆幸梦颜咬得是自己的手臂而不是手,现在袖子一放,朱黎完全看不见自己的伤口。他低着头时,朱黎已经大步走了过来,神情透着一些不可觉察的轻慢,抬手将一个厚重的包裹交到陈默的手里,叫后者愣了一愣。
“上回的报酬。”见陈默有点吃惊,朱黎强调了一声后,抬腿与他错身,迈进了这隆翠阁。
水焉择愣了好一会:“好端端的,给你钱干什么?”
“这得问你。”
“啊?”水焉择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他和朱黎也没聊钱相关的事,怎么会知道朱黎一来就给他钱?
不过,陈默却是能猜到朱黎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人的心思缜密程度已经到了十分恐怖的程度,只要他愿意,几乎可以让任何人不知不觉的感到满意。
不过这种好心对于陈默来说几乎是折磨,一个从方方面面碾压自己且感觉浑身毛病的人居然能这么轻易的得到他人的喜爱,他越是光芒万丈陈默就越觉得自己好像一道暗影,躲在黑暗的地方永远不能见光。
他一辈子都在意朱黎,除非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