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滴滴哒哒的继续向前,寂静的夜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响声。
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听着两位家长越发融洽的讨论。
结果越听越困。
就在意识即将坠入黑暗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腾空而起,随后被一个熟悉的臂膀抱进了怀里。
“睡吧。”
伴随着大人轻声的安抚,中原中也终于彻底进入了梦乡。
闲院春暮走进次卧,熟练的把小孩子塞进被窝后,转身走进了主卧。
温暖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卧室的每一寸空间,兰波坐在书桌前,手里翻动着稿子,拿着笔不时的修修改改。
刚才和闲院春暮聊了一会儿,脑子里又蹦出了不少新的灵感。
回卧室后顺手翻了翻以前的稿子,顿时感觉需要修改的地方良多。
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兰波的眼睛里久违的亮起了兴奋的光。
他很久没有觉得翻译是一件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墨水在纸张上变化成一个又一个字符,兰波肆意的挥洒这源源不断的灵感。
突然一个不查,手中的笔被猛的抽了出去。
兰波迷茫的眨眨眼,轻咦了一声扭头往后看去,闲院春暮正一脸无奈的叉腰看着他,手里正拎着他的那根笔。
“兰波先生,现在都快一点了!精神不好的时候是写不出好文章的!”
成熟大人偶尔的倔强总是让人格外头疼,就比如此刻别抽走圆珠笔的兰波,已经站起身准备把笔夺回来了。
闲院春暮只能高高的举起那根笔,任由兰波怎么伸手也够不着。
“你还我!”兰波的声音里带着些气恼。
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身高上吃亏。
为什么踮脚都够不着啊!
在发觉正常手段没用之后,下意识的,兰波一个蓄力就跳了起来。
闲院春暮一时不查——估计也是想不到历来优雅成熟的兰波先生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倒真让他抢去了。
当即有些迷茫的看看自己空了的右手。
而夺回笔的兰波也有一瞬间的无措,诧异自己怎么会干出这么不稳重的事。
不过转瞬之间又被满脑子的灵感压下去了,拉开椅子就准备坐回去继续写。
“不行不行,没收了。”闲院春暮再次居高临下的夺过笔。
随手把笔丢在桌子上后,趁着趁兰波还没反应过来,俯身抱住了他。
双臂穿过腋下交叉横在兰波胸口前,一个使力,直接把他从椅子上架了起来。
之后又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像抱玩偶一样抱住了兰波的腰,转过身往床的方向走去。
“唔!”终于回过神来的兰波当即瞪大了眼睛。
双脚无助的扑腾了两下……结果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
这话说出来有点自讽的意思……但是闲院春暮抱起自己的时候,真的好像在拎棉花糖。
毕竟兰波虽然看起来消瘦,实际上也不胖,但毕竟身高摆在那里,也得有接近70公斤了。
这家伙力气真大……
“放开我……”被架在空中的兰波有气无力的抗议道。
但配合他现在的姿势,像极了一只被揪住后颈皮,无法挣脱只能动动嘴皮子的猫。
“……十分钟!就十分钟!写完了我马上睡还不行吗!”
兰波一时也想不明白,平日里拿着大家长剧本的自己,怎么今天频频丢人。
从小到大喝了这么多牛奶,好不容易才长到185!怎么到头来还是被人像抱小孩一样的抱来抱去啊!
“不信。”闲院春暮没有停下步子,口中振有词振道:“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兰波先生现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尤其不可信!”
“你在旁边看着我不行吗。”见闲院春暮仍不为所动,兰波这次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就十分钟,十分钟!我说到做到!”
对于文字工作者来说,灵感大概是种可遇不可求的珍贵宝藏。
毕竟缪斯女神不会时时刻刻都眷顾你,所以抓住这片刻的垂青拼命工作,大概就是所有人都要面临的命运吧。
不过闲院春暮显然是有不一样的看法。
“唉,”掀开整齐铺在床上的被子,闲院春暮幽幽叹了一口气。
一边把兰波稳稳当当的塞进了被窝,一边压住被子继续道:“早知如此,真不该支持你去进行‘译者’这一类的创作型工作。”
毕竟谁能想到平时看起来躺的很平的兰波先生,工作上头起来这么拼命啊!
再次制止兰波挣扎的动作,随手拉过椅子坐在床边,闲院春暮看着他语气怨念道:
“兰波先生这种一个上头就不管不顾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啊。”
“身体是一切的根本!不管不顾的一直工作是写不出好作品的!”
“就只是熬个夜……”眼看是不可能再逃脱桎梏了,躺在床上的兰波有气无力的辩解:
“这么一点点的损害不会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影响的,你不要太紧张了……”
闲院春暮听完,立刻有些不高兴的揣起手,语气幽幽道:“那你想听一听,一个工作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作家,最后妻离子散、得了重病,结果悲惨的死在医院里的故事吗?”
“……你已经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