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十岁时查出了高血压,医生开出的药物里有一种服用过量会导致猝死。”
大野长作从随身带着的小包裹里拿出药瓶,“我买通了老爷子的贴身仆人,用这种药物替换了他常吃的一种保健品。”
“我知道前段时间岛上的警察大部队去往东京参加会议,受台风影响尸体也没办法送去东京验尸。”
这个面相憨厚的长子,就这样以最老实的表情和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出了这番冰冷至极的话语。
“只要我坚持要老爷子入土为安,这事大概率就会被认定为是意外。我意识到机会来了,所以昨天晚上,在我的示意下,佣人给老爷子服用了大量的药物,剂量足以致死。”
“但我没想到,晚上八点的时候他突然出门了。”说到这里,大野长作脸上有一丝懊恼。
“我跟了他一段时间,害怕他突然死在岛上的某个地方引起注意。但他走的太快,再加上当时的雨遮挡了我的一部分视线,一晃神他就没了影子。没办法,我只能回去。”
“不管怎么样,那终究是我的父亲啊!”大野长作神色急切,“就算我再恨他,也不可能让他死的这么难看啊!所以真的不是我干的!”
“大野先生,你的情绪我很理解。”岩崎正之熟练的糊弄一句。
“虽然你主动自首的行为我们十分赞赏,但是请原谅,我们也不可能只听信于你的一面之词。”
“你们可以去问佣人!我已经下手了,不可能再白费力气的把他吊死啊!”大野长作着急解释道。
岩崎正之挥挥手让他冷静一下,吩咐一旁的小林远矢去传唤大野家的佣人,自己则领着大野长作去往临时关押的地方。
处理完一切,岩崎正之走到办公区,就看到闲院春暮三人围在一起正看着什么东西。
岩崎正之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热茶,“听完他的供词,二位有什么想法?”
“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撒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挺老实的。”闲院春暮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回的回道。
“你们在看什么?”见几人看的头也不抬,岩崎正之好奇地问。
“尸检报告。”
话音刚落,原本悠闲喝着热茶的岩崎正之一个健步就凑了上来。
“你怎么不早说!”伸手抢过了文件迅速翻阅着。
“你也没问啊。”闲院春暮敷衍了一句,紧接着补充道,“死因已经确定了,机械性窒息,符合缢死的所有特征。”
“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上午九点,和我的推测一样。另外在他体内检测出有大量残留的七氟醚成分,应该是先将他迷晕后再吊上去的。”
“除此之外……”闲院春暮露出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死者体内并没有检测出其他药物残留……”
“也就是说……”
“如果大野长作没有撒谎的话……从始至终,那个老家伙都知道他儿子要害他。”岩崎正之放下手里的报告,感叹道。
兰波抱着一脸“活久见”表情的中原中也坐回了椅子上,闻言不禁讽刺道。
“真是父慈子孝……”
……
紧接着被传唤而来的贴身佣人和门房证实了大野长作的供词。
前者确实在大野长作的示意下,长期用其提供的药物替换大野润三郎的保健品,并在昨夜加大了药量。
但因为大野润三郎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不喜欢有人长时间待在自己的房间,所以佣人并没有直接看到大野润三郎服用药物。
而后者则作证,昨晚八点左右,在大野润三郎出去后没多久,大野长作便紧跟着他离开,并在晚上九点钟回到了大野家,且再也没有出去过。
……
“这下有意思了。”闲院春暮做出一副夸张的思考姿势,“既然大野老头早就知道他的药有问题,且有极大可能已经清楚是谁在背后想要害他,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的继续生活,甚至放任儿子的行为呢?”
“总不能是希望自己儿子回心转意、痛改前非吧。”闲院春暮的胡说八道成功的激起了屋内所有人的鸡皮疙瘩。
众人想到那个形象逐渐鲜明的老头,满脸慈爱的表示愿意原谅想要杀害他的儿子,不禁齐齐打了个寒颤。
就连提出这个论点的闲院春暮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