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洗忧夜里去了一趟宫里,因着正在张翩然屋里得的消息,她听到了其中缘由。
“今日午膳,柔妃娘娘做了一道金银玉露,陛下便想起了万安宫的贵妃娘娘。”
金银玉露?
她都不记得,自己爱吃这一道菜。霍洗忧那头,却是看好戏似的凝视着她,“陛下,再冷落贵妃娘娘,也得顾着张大将军的颜面。”
她的脑子里就映出兄长那威武的脸面来。
倘若,被兄长得知,她落入宦官手中,一定会让她以死谢罪保全张府的名声罢。
霍洗忧轻轻的笑,见她略有些出神,眼神空洞的想着什么事,他薄抿着淡紫色的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还是霍公公体恤小的们!”宦官苦不堪言。
霍洗忧温声道,“什么都不做,便是最好。”
张翩然再转念一想,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机不对,不早不晚,偏在柔妃宫里出现这道菜,可又是某些人的阴谋算计?
霍洗忧将张翩然的头摁到怀里,对小夏子,道,“夫人,可是累了?”
宫里来的,宦官想着这位夫人曾经是伺候过贵妃娘娘,他也不藏着掖着,说,“可坏就坏在这道菜上!贵妃娘娘吃了就是大病一场,坏了嗓子不说,还浑身长起了疹子!”
她分明就不在万安宫,那起疹子的贵妃娘娘,却又是何人?
此时,张翩然的手被霍洗忧牵起来,慢慢的摩挲着指腹,他道,“那也是可怜,怕贵妃娘娘她这执拗性子,又要闹一通。”
“正是如此啊!贵妃娘娘要陛下给一说法,陛下没法这才派人来请公公。”
鸡给黄鼠狼拜年……张翩然要把手抽回来,他却牵的更紧。
“换做以前我还能做到公允。”霍洗忧圆滑的想要推脱,只道,“可如今,我娶了贵妃娘娘的人,怕这一碗水端不平粮食。”
宫里来的宦官见这事要黄,可急坏了,好话说了一箩筐。
可屋内没声,宦官只好又说,“奴才,这不来向夫人问问话了。”
张翩然担不起这一声夫人。
霍洗忧正揽着她,着实得意得很,要换做是她想必也会如此,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又从哪里寻来的以假乱真的稻草人,把贵妃娘娘换出了宫,囚禁起来。
“那可真是难办得很。”霍洗忧始终看着张翩然的脸,观察着她的表情,“夫人,可想入宫一道去看看贵妃娘娘?”
这时候,倒是问起她这样的话来了!真是黑心黑肺的狗奴才。
张翩然不动如山,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起疹子,那是极其容易留疤的。为了这事,贵妃娘娘连陛下的面都不肯见了。”小夏子劝道,“夫人,这会子进宫,怕是会触了贵妃娘娘的霉头。”
她听着冷笑更甚,什么太医院的意思?还不是合了霍洗忧的心意!让那个假贵妃娘娘两三月见不得人!到最后,无声无息的死了,也未可知。
霍洗忧道,“说到底,还是陛下和贵妃娘娘在闹别扭,雷声大,雨点小的,陛下只要哄一哄娘娘就好了。”
哄一哄?
那假贵妃娘娘,可不就是穿帮了!
霍洗忧说的坦荡,“这会儿,我们上赶着去劝,吃力不讨好。”
张翩然紧张的看着他。
霍洗忧不以为意的,说,“你先带人下去喝口茶水。”
小夏子应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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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一走,张翩然憋着的冷笑,终于出了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为夫看着心疼。”霍洗忧捏着她的手指,慢慢的宽慰道,“夫人忍的这般辛苦,也是不容易。”
心疼个鬼,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看公公才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做这些事,难道只为了我自个儿?还不是因为让夫人你么。”霍洗忧顾不得被嫌弃,上前搂着她的肩,“再说了,夫人心里对柔妃早有怨言,今日正好借着机会,离了陛下与她的情谊。”
“你又在诓我!”她抬起头,却见那乌沉沉的眼里笼罩着一片阴沉,“你哪里又是在为我出气,不过都是为了解你自个儿心中的恶气!”
“夫人的话,我不明白。”霍洗忧一脸的无辜样儿。
大言不惭,张翩然就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恨我,不肯为你生孩子!现在赖在我这里,拖延时辰,不就是在敲打我,逼我做出决断么!”
他垂着眸,淡盛道,“夫人不愿嫁我,正好借着这机会回宫。我亲自送你,必定能演的滴水不漏,无人察觉。”
张翩然微微有些心动,踌躇不下。
这个时候回到万安宫,在外人眼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还是那个金金贵贵的娘娘。
她问,“你说话……算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