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激怒的话语,可霍虞却只盯着她红的发紫的手。
“扶我一把,疼。”
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浓重的呼吸声。
霍毓看到她眼中分明的死寂,却不敢再说出其他话语。只是慌乱的起身,去搀扶她,反复的抱起,却又悔恨自己力气太小,“你们都是死的吗?过来扶着皇姐,本宫找寻的医师呢?赶快请过来。”
在起身的那一刻,霍虞暗淡的眸子中,点点碎花,仔细瞧去,哭的原是霍毓。
“条件。”
“女子为官,本宫要权。”
在诧异的眸子中,霍毓嗤之以鼻:“你残疾之身,本宫仍想助你,雪中送炭不值得你权柄相送?”
“本宫自会知恩图报,但,天理与权力并非可随手相赠的物件,你若懂为官之道,本宫自会在父皇面前引荐一番。”
“呵,皇姐,这般境地了,还在挣扎,好了,待月余,你归京,本宫亲自为你献上一份贺礼,如何?”
她看着扶起的霍虞,抚摸着她眼角处的烫疤,伸手接过的红衣,却与自己的大相径庭,上面绣得凤凰□□而生。
“你想要干什么?”
“杀了太子,而或是囚禁一生,身边不许任何人侍奉,若是自尽而亡,太子妃及一众太子党即刻陪葬。”
霍虞躺在床榻之上,看着大夫进进出出,最后也不过是惋惜,她知道这条腿,保不住了。
可耳边还在回响着霍毓的话和迸发恨意的眼神,青欢与意莲也唯留下一句;“殿下,皇宫......莫要回宫啊。”
腿上的肉在冬日显得愈发惊心,她第一次谢绝了大夫的麻沸散,“几近丧命的伤,还是需要用痛苦来铭记。谢先生好意,此药不必用在我身上。”
“皇姐,你若是受不住死了,谁来给本宫贴补路途上的盘缠。”
“苏幕和回中够你用的了,你有能力找到这来,我若是身死,你的后手不就是收服这两人吗?”
“皇姐,多虑了。那妹妹便在外等候了。”
任凭她如何与霍虞斗嘴,出了屋院,眼中的焦急与泪花做不得假。她低头对着脖颈处的菩萨玉石吊坠轻声祷告。
身后人一身黑衣斗篷,轻轻拍在她的肩头。
“皇......她如何了?”
她震惊于此刻本不该出现于此的人,“你怎会在此?若是发现你不在帝京,擅自离京便能让他们抓住无数把柄。”
“血脉亲情,阿毓,你舍不得丢弃的,我又何尝能够舍弃。”
霍虞离京前,拿着手中所有,换他无罪,换父皇网开一面,他不知那场秉烛夜谈到底是和内容,只记得出府那一日,公公意味深长的话语:“殿下,到底是天家的孩子,血脉亲情便是如何也不能割舍的。圣上托咱家给您带句话‘长平公主与二皇子姐弟情深,让寡人想起早逝的皇姐,特让喑泽前往皇陵两日,告慰大长公主,而后即刻回宫不得有误。”
屋内传来痛苦的哀嚎,这是霍喑泽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霍虞,这不是记忆中的阿姐,也是不大离风光无限的长平公主。
“心疼了是吗?”
“皇姐,今日若是你在这,弟弟只怕早就失了分寸。”
抬手间,霍喑泽从她嘲讽的表情中,看到了尚未掉落的诧异与泪珠。
“皇姐,血脉亲情最不能割舍,帝王之家未必要做一个孤家寡人,你我是姐弟,长平皇姐亦是。阿姐,独行难免孤单,人多必有二心人,可你我之间不会有前朝刀剑相向的局面,若天下和亲情择其一,吾惟愿走遍大离江河。”
“霍乾州!”
霍毓还未开口的话,被霍虞的嘶吼的呻吟打断。这带着异样的语气,重重的砸进了霍喑泽的心中,叹息的声音同时在心中响起,苦涩而又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