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的表情变了又变,到最后也不过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若喜欢,尽管拿去,且兄长怎会怪罪他们呢。”
那便捧着,将他捧到高处,看跌落深渊时他还能如如今这般,谈笑风生。
“兄长喜爱梅花,我怎么可以夺兄长所爱。”
怎么可以?他抢的还少?
今日的梅花本就是来恶心他,苏尝济未必敢真的要了去。
“你我兄弟,哪里需要分的如此清楚,来福,将梅花全部移到尝济那里。”
他喜爱的可不是梅花,只不过这梅花可是二叔母最厌恶的花,苏尝济竟是连自己母亲喜好都不清楚吗?
“对了......叔母不喜梅花,只搬到尝济房门前便好。”
这话更像是在打苏尝济的脸,而苏幕便是让别人都瞧着他如何孝顺,一点点无声的瓦解他们对苏尝济的往日看法。
“这......母亲往日总是夸耀兄长,如今看来是尝济不如兄长细心了。不过伯母近日来伤寒可好了?”
想将他一军? 也不问问下人,衣不解带的照顾,可未见他苏尝济来几次。
“已然大好了。”
来福生怕自家主子吃亏,脸盲开口:“哎呦,大少爷日夜衣不解带的侍奉,前些日子都染上了风寒,这才好了两日。”
疼惜的看着自家少爷,左瞧瞧右看看,实在没什么发挥的地方,伸手将披风拢了拢。
实在没忍住,倒是憋着笑看了一眼苏幕。
悄无声的退到一旁,背过身去。
而苏幕便在外面陪着,也不开口提让人进去暖和暖和。
“倒是母亲日夜念叨着你,说你前些日子来侍奉他,未曾想呕了你一身。”
倒也不是呕他一身,他那日可是躲得急着呢,想来也是好笑,有下人在前面,他躲得急切,也不怕自己反常让人觉得可疑。
“是尝济的错,反倒让伯母这般,兄长可怪罪我?”
苏幕只瞧着他低劣的像说画本子一般,也不说话,他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良久之后许是受不住这冷意,苏尝济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兄长......”
还没说完,便被下人毛手毛脚的用梅花枝,差点剐蹭到脸上。
来福心中暗暗叫好,赞许的看着那几个下人。
那几人心中也盘算着:一会该那多少赏银合适呢?少爷都是驸马了,应该比往日还要多些吧。
无人在意苏尝济,他倒也不觉尴尬,讪讪开口:“天气寒冷,兄长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待改日尝济再来。”
“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歇息呢,殿下的马车上暖和,如不是专给我用的,我定要同你去街上瞧瞧,当真是可惜。”
开口的话,几乎让苏尝济怄死。
他连瞧都不能瞧?公主专给他用的? 呵,日后谁能坐上还未可定。
只是这些话自然不会讲出来,他只微微一笑,又说了些有的没得的话,这才走了。
蠢东西,当真以为二公主与三公主能瞧得上他?
且不说那两位对两位公主有没有兄妹情义,日后圣旨赐婚,圣上也绝不会让苏家都尚公主。
除非......除非他死了。
不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活的长久着呢,不然怎么跟殿下一同,站到高处啊。
不过这是若是他动手,只怕父亲母亲那里难以交代,便是二叔母也要闹个没完。
只能辛苦殿下当一次恶人了,
那梅花到底都搬了过去,只听下人们说,二叔母生了好大一通气。
说来也好笑,这梅花还是二叔与娼妓的定情之物。
当年,二叔父闹着要娶那娼妓回家,不顾二叔母怀着孩子,将娼妓领到她面前,高声歌颂两人情义如梅花高洁。
那娼妓也直说不求名分,只愿留在他身边,为奴为婢。
气的二叔母早产,两人趁着府里的人都在那陪着,连夜带着许多银两珠宝走了。
未过两载,两人便被马匪拦路抢劫,二叔为了护着那娼妓,被乱刀砍死,那娼妓却大着肚子回来,要府里的人养着她。
只是可惜,那孩子还未足月便被惊吓的早产,生下来也是个死胎。
那娼妓也因着这孩子,死于难产。
他本以为是她命里无福,却在听到下人谈论时,害怕极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后院里的腌臜手段,真的会害了人性命。
母亲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不能管二房的事太多,却也对他耳提面命,“家宅不宁多男人拈花惹草惹得祸事。”
自那以后,二叔母便将往日最喜爱的梅花,亲自砍伐了。
除了他的院子,府内亦甚少有梅花。
而苏尝济今日倒是尽孝了,让他母亲赏了旧日里最喜爱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