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虞看着回中走远的背影,不由得浅笑:“当真是委屈那两位,陪本宫演这一出戏了。”
矢七听着也不作声,只等着霍虞伸出手,要走了他与那人交手时故意撤下的衣衫,“殿下觉得,二皇子会信吗?”
信吗?霍虞不知道,还是信吧。不然这一出戏这么精彩可没人看了。只是父皇瞧着她这身子,会信霍喑泽的吗?
当然,还有太子......霍虞一想起来自己的这个弟弟便头疼难耐,乾州可是丢了不少麻烦事给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可没有这么容易。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这位弟弟当真无心皇位,却原来不过是年幼时的情谊蒙蔽了双眼,让她看不清权力之下那可笑的亲情。
徐荣死了,她送的临行酒里可未曾下药,而她的母后早就知道她会下手,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将自己牵扯进去,便是徐荣不死,父皇也早就寻了旁人做这个引战鬼。
霍虞心中隐隐刺痛,幼时的记忆已经支离破碎,剖开来看,霍虞竟有些不知那个给她送饼的少年,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谢姎回来了吗?”略显生硬的声音自霍虞喉咙里发出。
“已经在公主府等着了,谢玱......”似是在斟酌自己该如何回复,却听见霍虞不悦的声音,“你只管说。”
矢七服从的开口:“谢玱在西北有了些声望,但被人暗算,如今在林竘帐下。”
“林竘?”霍虞有些发笑,“想来是谢姎安排的。”
直到坐在马车上,霍虞还在想着谢姎。太子一直以为谢姎在母后手中,却不知她早就与谢姎商量着,让他们兄妹二人远赴西北大营,宫里的那位不过是与谢姎容貌相似的替身。无声的哀叹,一往情深,隔帘相望怎得就认不出眼前人非心上人呢。
霍虞瞟了一眼马车外,“这样的孤寂景色日后怕是多的很。”
“砰--”茶盏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站在一旁的暗卫承受着碎片划过脸。
二皇子轩然坐于书案之后,手轻轻拈起送来的信,他反复琢磨着信中所写的事,而后看向一旁站的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暗卫,温和的开口,“你说,皇姐会得偿所愿吗?”
说着,审视的目光落在暗卫身上,待看出暗卫眼中露出不解的,甚是满意的看着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那吾告诉你可好?”
暗卫嗫嚅着说:“殿下,奴才......”
霍喑泽凝视着他,不悦的呵斥:“闭嘴!捡起来茶杯。”
那暗卫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碎片,双手奉上,不敢抬头。
“长平公主甚是喜欢父皇的位子,你觉得该如何是好呢?”
幽灵般地声音回荡在耳边,诧异与惊恐将他定在那。
“哈哈哈哈,你也觉得不可能对不对?”霍喑泽地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内,暗卫的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绝望地闭上双眼。
脖颈处传来阵痛,“她一介女子,简直是痴人说梦。”暗卫轰然倒地,他嫌弃的看了一眼,“来人。”
侍女惊慌的入内,伏在地上,颤抖着双手。
“地上脏了,你们好生清洗。”说罢将手中的信用烛火封上,似原封不动的扔到桌案上,走到一旁用清水清洗双手上的血迹。
“合该去好好与太子好好叙叙旧了,兄弟情浅,可不见得是好事。”一旁站着的蔺木连忙乖觉的将帕子递上前去,随即意识到自己递过去的有些早了,偷瞄了一眼,好在殿下似乎心情忽然又好了,并未仔细看到他出神,做错了事。
“你去挑些东西,一会去太子那里。”却又皱起眉来,“不,让王妃陪本王亲自去。”
到底都已经封王开府,王妃持家已有两年有余,便是不喜,也该带出去了,只是不知太子见到该作何感想呢。
当年的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