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当真懂事了。”
如何才算得懂事?驸马选的苏幕,又或是与母后和乾州有了隔阂,父皇本就想让她孤立无援,顺了父皇便是懂事吗。霍虞想她从未看懂过眼前的父皇。
而另一边的苏幕倒显得格外倒霉,也不知是否是前些日子未曾休息好,今日的马车夫告假,好不容易出了府往日里不曾出过意外的小道上,又遇到山贼,他一路向北走到了官道上,看到那华丽马车上的青欢是上前拦截。“臣苏幕求公主殿下救臣一命。”
说话急切,马车内的人慢悠悠的吃着糕点,而后说:“青欢,让顾统领看看怎么回事,请少师上马车吧。”说罢,心无旁骛的吃完了手中的糕点,喝了杯茶。
这边苏幕刚踏上马车,便被飞来了箭险些伤着。
而后玩笑的坐在马车外,没有打开车帘,“公主这就有些过了吧。”
这话音刚落,便有人朝着霍虞射箭。茶杯摔在马车上,顾统领及时赶回却难以即使挡下,见此苏幕急匆匆地喊:“顾统领,剑!”
马车内的人冲出来,待看到外边形势不对,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她想英雄救美,有人想趁机要了她的命,可偏偏父皇已经知道她的行动,不论如何她都只能咽下。
“苏幕,这批不是本宫的人!”她开口解释,待看到那人点头才放下心来,毕竟她不想一开始就让苏幕以为她会痛下杀手,毕竟她没理由。
可形势危急,她带的侍卫极少,暗卫出动也只能打个平手,她能看到苏幕在马车上护着她,只是这还不够,她在等一个机会。
就是现在!她冲出马车挡在苏幕面前,耳边是苏幕焦急的声音:“殿下!”
顾统领连忙冲过来挡在二人身前,那贼人见得手,连忙射出数箭,以求霍虞再无生还的机会,眼见得被暗卫一一挡下,再无的手的机会这才撤退。
而本不该受伤的霍虞反倒被青欢抱在怀里,昏迷之前还开口跟苏幕解释:“本宫安排了刺杀,也放出了祈福的消息,但无意伤了少师,只是想......”
听得霍虞这般说,苏幕哪里还不知道霍虞的想法,只是自己还未开口,霍虞便晕了过去,祈福之事只能作罢。
唯有青欢小心翼翼地替自家公主藏药。
那箭再如何,也只是伤到了她,一瞬间的疼让她有些发懵倒也不至于昏迷,她本来就是用小儿科的计谋来吸引苏幕的注意力,而如今自然能受些伤,还能摘除自己嫌疑的伤,用这伤换一个苏家倒是稳赚不赔。
因着霍虞是为救苏幕受的伤,苏幕日日请求圣上让他前去探病,可后宫并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
“尚公主?”苏太傅震惊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又气又急,“遇刺一事她一手策划,你怎的昏了头!”
“儿子知道,也是儿子主动找上的公主,给了公主机会。苏家树大招风,尚公主给了陛下一个定心丸,也是给了苏家喘息的机会,不然待寒门势大,陛下便剑指苏家了,徐荣焉之不是圣上第一个开刀的人。”
苏幕跪在一旁言辞恳切,苏太傅沉默不言,半晌将人扶起,“日后苏家有你,我也能放心了。”
脑海中闪过使团进京的宴会上,那个小娃娃在身旁摇晃着他的衣袂:“你是哪家的公子?可不可以陪本公主玩一会。”
叹了口气,“如今也要相互算计了吗?”可想到她晕倒在宫女身旁时将计划和盘托出,又觉得到底是自己算计的多些,他想要苏家无事,又想要......公主殿下。
体重毒素未清理,新伤加上昏迷药,霍虞倒是真的昏迷了数日,带醒来时只觉得天都塌了。
“你!你!你,你怎得在这!”
“臣是公主的驸马,自然应该侍疾。”说着伸手向前持玉勺准备为公主喂药。
“我不是都同你说清楚了吗?”苏幕看着退到墙角的人,也没了逗弄的心思。“我知道,从一开始我便知道公主会来这一出,为我母亲还愿的日子是腊月,况且有人一开始就告诉臣了。”
实在看不过去了将药碗往前递过去,看着霍虞喝完了,又甩出个令霍虞麻木的消息,“德妃买凶杀人,那波人被臣暗中解决了,本来那箭就是射向臣的,公主不挡这赐婚也能成。”
怕人接受不了,苏幕想了想还是该给她冷静的时间,“微臣该回去帮公主监工了,不然工部的人建的公主府,公主不喜欢怎么办呢。”说着便起身退了出去,想到公主醒了他便不能再来了,还是回眸看了良久呆愣愣的霍虞。
许久后,霍虞看着坐在面前的太子,两人一个笑的欢畅,一个挤眉弄眼。
“他怎么什么都信。”
去而复返的苏幕,手里拿着金疮药,故作纯真的看着霍虞:“公主说什么?”
看着未收住笑得霍虞,太子一脸无奈的悄声退了出去。
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有人脸一半光亮,一半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