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航摆了摆手:“也不能怪你,那对夫妻就是来找茬儿的,咱也不能任人当软柿子捏不是?再说最后处理得不是也挺好的么,咱们都没受到处罚,也不用赔他们钱,宁屿哥还用他的智慧帮到了那孩子,让他们拆了孩子房间里的监控,也不准他们再到店里来惹事儿,这个结果已经非常完美了。”
老白担心道:“可是那对夫妻那么野蛮,回去之后不会把这个气都撒到孩子头上吗?”
纪宁屿说:“目前看还好,我这段时间跟那孩子一直有联系,他偶尔也会到店里找昕熠学吉他,没听他说父母拿他撒气。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应该不至于。”
老白说:“啊?你们还敢让那孩子到店里来啊?还教他吉他,不怕他爸妈又来找你们拼命啊?”
李昕熠耸耸肩:“来呗,反正调解协议书里写得很清楚了,他们如果要再来闹事儿就得赔偿本来该赔的那些钱。再说我哥最近经常在网上帮那孩子辅导功课,让孩子的成绩提高了不少,只要成绩在线,那孩子的爸妈就没精力去管其他的。”
老白说:“啊?宁屿哥还给那孩子辅导功课?那怪不得,这可是T大毕业生一对一免费家教,搁外头得多少钱啊,那家人估计偷着乐都来不及呢,肯定不会再来找茬儿了。”
纪宁屿说:“我没让孩子告诉他父母我给他辅导功课的事儿,怕他们得寸进尺,把别人的好心当成理所当然,也怕万一将来孩子成绩不理想,他们需要找个人来怪罪,就把这个账算到我头上。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和那孩子相处,偶尔帮帮他而已。”
杰西问:“可是宁屿哥,你跟那孩子非亲非故的,他父母还那么差劲,你干嘛还要帮他啊?”
不等纪宁屿回答,李昕熠就插话道:“当然是因为我哥人好啊,不是有那句话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哥就是又有能力又有意愿帮助别人的好人。”
纪宁屿在一旁尴尬地笑笑:“我其实没你说得那么好心,我帮那孩子并不是单纯的献爱心,而是想通过这样的行为去寻找我自己的价值。”
杰西不解道:“啊?你这么厉害的人,有那么高端的工作,还用在一个孩子身上寻找价值吗?”
纪宁屿说:“我想寻找的就是工作以外的价值,因为不管一个人的工作是高端还是低端,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一颗资本的螺丝钉,从老板到员工,每个人都是可以随时随地被取代的。我想要找的是作为一个个体的独特价值,就比如说,如果我能在这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给他一些正面的影响,帮助他变成更好的人,也许对他来说我就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这对我来说比做某某公司的总监要更有意义得多。”
“哦……”杰西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哎?那宁屿哥,你当时收留重伤残废的李昕熠,也是为了寻找个人价值吗?”
纪宁屿的目光闪烁了下,他收留李昕熠的动机可谓相当不纯,完全就是打着做好人的幌子在给自己找救命稻草。
李昕熠白了杰西一眼,朝他嚷嚷道:“什么叫‘重伤残废’?我哪儿残废了?”
杰西说:“你当时不是废得跟个稻草人儿一样嘛!而且我看你现在也够废的,胳膊腿儿都健全了还蹭住在宁屿哥家里,你这车祸后遗症可够别具一格的,撞车撞出个厚脸皮。”
李昕熠吊儿郎当地说道:“哎那你可冤枉车祸了,我这厚脸皮是纯天然的,车祸可不背这个锅。”
杰西说:“那我以前咋没看出来你脸皮这么厚呢?”
大梦在一旁调侃道:“因为以前他没遇到宁屿哥啊。”
李昕熠大言不惭地说:“没错,我以前身边都是你们这帮穷鬼,我脸皮再厚又能从你们那抠出什么好处来?可是我哥就不一样了,他有的东西可多了。”
杰西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下:“看出来了,他愿意给你的也不少。”
李昕熠对杰西挑了挑眉:“你嫉妒是吧?看把你给酸的。”
杰西意有所指地说:“这个我真嫉妒不来。”他转头对纪宁屿说道:“宁屿哥,你看这小子现在嚣张的,你还不赶紧把他给轰出去?你再这么惯着他,他可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纪宁屿微微笑了下:“昕熠他住在这儿挺好的,他会做饭,还能教我弹吉他,是个挺不错的室友。”
杰西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哎?宁屿哥,你吉他学得怎么样了?应该比上次演出的时候进步多了吧?”
“呃……”纪宁屿尴尬地轻咳了下,这段时间他的吉他老师光忙着跟他滚床单了,以至于他连吉他有几根弦都快忘了。
李昕熠嫌弃地对杰西说道:“你今天话咋那么多?我哥吉他学得怎么样关你屁事?”
杰西摊了摊手:“我就是随便问问嘛,我吉他弹得不比你差,你要是教得不好,可以换我来啊!”他贱兮兮地转向纪宁屿:“宁屿哥,你说实话,那小子是不是不好好教你?你不用觉得大家都是朋友就不好意思说,这事儿一码归一码,实在不行就换我来教你,我只收他一半儿的钱。”
李昕熠从茶几底下踹了杰西一脚:“你怎么还带呛行的呢?还是不是兄弟?”
杰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只怕我拿人家当兄弟,人家拿我当外人哦!”
李昕熠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一直阴阳怪气的?”
众人也察觉出杰西的态度有异,大梦怼了杰西一肘子:“喝多了吧你?赶紧把嘴闭上吧!”
杰西刚想再说什么,一直在旁边埋头吃东西的安桉忽然抬起头来对李昕熠说道:“昕熠哥,你最近是不是写了首新歌啊?让我们听听呗?”
李昕熠点点头:“我写了不止一首呢,等我去拿吉他弹给你们听哈。”他起身的时候看了眼杰西,杰西正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