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屿说到做到,真的改成了居家办公,只有在必须他到现场的时候才会去,而且每次都快去快回,绝不多逗留。
这让李昕熠内疚不已,一直尽可能地减少需求,让自己做一个最省心的病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他身上的扭伤挫伤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用单手拄拐加单脚跳的方式在家里移动,只是不能太频繁,以免刚养好的脚踝再次发生错位。
白天纪宁屿在书房办公,李昕熠就在客厅里看电视,玩单手能打的游戏,或者在手机上写歌。纪宁屿疲劳的时候,李昕熠就把电吉他接上音箱和效果器,用六根空弦给他演奏着不同音色和风格的曲子。
晚上纪宁屿又失眠的时候,李昕熠就会继续弹琴哄他入睡。
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已经是家常便饭,李昕熠从刚开始的彻夜煎熬到后来的泰然处之,这其中转变的关键节点是他能自己拄着拐去上厕所。夜深人静的卫生间,他一边想着纪宁屿一边让欲望释放在无人之地,然后再把这个秘密深藏心底。尽管对纪宁屿的渴望在不断与日俱增,但他绝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冲动毁了眼前的一切。
在两个人互相的照顾和体谅下,同住生活格外的和谐,李昕熠在纪宁屿的悉心调养下伤势恢复良好,纪宁屿在李昕熠的耐心陪伴下睡眠改善许多。前两天李昕熠手臂上的石膏被拆掉了,虽然还需要继续休养和复健,但只要是不需要过度用力的日常活动基本上都没问题了,他可以坐在轮椅上帮纪宁屿做饭,也能完整地给纪宁屿弹吉他了。
不过李昕熠对此的心情却喜忧参半,手臂上的石膏拆完,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拆腿上的石膏,这个枷锁卸下去的同时他也就失去了继续住在纪宁屿家的资格。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一想到以后深夜里再也听不到纪宁屿在自己身旁轻柔的呼吸,他的心里就难受得发紧。
这天傍晚,两个人刚吃完晚饭,赵航突然登门拜访,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
李昕熠看到赵航的样子,心往下一沉。自打车祸后他就再没回过琴行,可不管他受多重的伤,世界都不会因为他停转,琴行也不能因为他歇业,活儿总要有人去干,不是他就是别人。
“老赵,咱们朋友一场,你对我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绝对不会怪你的。”李昕熠笑得很真诚,他想要快刀斩乱麻,不想让赵航再为他工作的事困扰。
可赵航却一脸不解:“啊?你在说什么?我不是来找你的,我也没话要跟你说。”他说完转向纪宁屿:“宁屿哥,我今天来是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儿?”纪宁屿问。
赵航说:“是这样的,我在几个月前给我们乐队接了一场商演,后来昕熠出事儿,我这一忙活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前两天主办方打电话问我准备情况我才给想起来。我跟他们说了我们吉他手出车祸了,可是他们说节目单都已经定下来了,我们不去就会开天窗,到时候我们得赔人家好多钱。我这边最近周转也不是很好,那几个人更是一个比一个穷,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
“你们需要多少钱?我看看我这儿够不够。”纪宁屿痛快地说道。
赵航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我是来向你借人的。宁屿哥,能不能委屈你……来给我们当一天吉他手?演出在周末,应该不会耽误你工作的,求你了,来帮我们救个场吧……”
“……啊?”纪宁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我这个吉他水平,你让我上台演出?这难道不比开天窗更可怕吗?”
“不会不会,你可是昕熠的真传弟子,再说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纪宁屿笑道:“师傅再厉害也架不住徒弟不用心学啊,不信你问昕熠,我现在能完整弹下来三首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