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道,“我在外打猎,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猎物——也就是威尔,这是个玩笑,你们觉得好笑吗?总之,我收留了他,将他变成了我的私人收藏。”
阿维图斯不时地点头,并道,“很好。不过加梅利尔·克恩是谁?”
“琼台宫廷的代理话事人,他已经在皇城活跃了很久,说话幽默风趣,还有着很漂亮的绿眼睛,厄默家族一直与他交往甚密。”
“最后一个问题,我亲爱的哲克——为什么你在我们面前表现如此良好?”
“您有着很鲜艳的红色眼睛——这是血族独有的特征。但一般血族为了避免麻烦不会一直保持本性状态。”哲克直言道,“您一定很强大,才会如此自信。”
她一直如此诚实吗?克莱尔想。
阿维图斯不满地辩解,“不,只是因为我一直很饿。”
“您不必自谦。”哲克鞠了一躬,“请恕我先行离开了——我要去监督那里的男士工作进行得如何了,我还得尽早回去处理一些公务。”
那个深深的洞已经被填满了一半,看不到威尔的身影。他此时一定像被冰封了上千年的标本。但威尔·莺谭为什么要挖如此大的洞——如果仅是为了埋葬他自己?克莱尔没有明白。
阿瑟玛道,“走吧,阿维图斯。”
阿维图斯用行动表达了同意,她转身离开了,克莱尔恍惚地跟在二人身后。
他想哲克体内确实流着厄默的血液,也确信阿维图斯的头颅是圆的,但一种莫名恐慌侵袭了他,让他甚至走不动道——离开轮播庄之后又该如何?
在轮播庄,克莱尔已经完全适应、甚至如鱼得水,虽然枯燥却枯燥的让他安心,与母亲时常书信往来,每日去教堂诵读无趣的书籍,过一种稳定的生活。更何况,他在轮播庄是备受尊重的人员,或许他恐慌的是自己地位的失去吗?他有勇气面对以后的未知吗?轮播庄甚至是他第一次离开黛丝特的身边。
克莱尔决定学习哲克的诚实,他问道,“阿维图斯,我们离开这里后,你还会一直喜欢我吗?”
阿维图斯停下来,她盯着克莱尔,克莱尔发现她的双眸就像黑暗中的火焰,模糊不清却更显耀眼。
阿维图斯勾起嘴角,道,“当然。”
这句话给了克莱尔勇气,他的脚步渐渐加快,跟上二人。于是三人继续向前行走,直到进了酒馆。
西恩正在敲打厚重的玻璃杯,“你们结束了?”他用余光瞟到身影,然后问道。
“威尔·莺谭,是洛伦茨·莺谭的孩子。”阿维图斯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克莱尔站在一侧,而阿瑟玛去点了一杯酒。
“但加梅利尔·克恩是谁呢?”阿维图斯的手撑在下巴上,“他自称是洛伦茨的哥哥。”
“所以你要去皇城?”西恩抿了一口酒,他可能有些醉了,身子有些摇晃,于是克莱尔上前扶住他。
“不。”阿维图斯否认道,“古德温婆婆曾预言说我会改变一切,这些变数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她很得意地笑了,“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继续向南出发吧。”
深夜,克莱尔正在收拾行李,顺便写好了明日寄给母亲的书信,都整齐地摆在一旁。
哲克·厄默和她的骑士已经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躲在屋内的人也已陆陆续续出来,轮播庄重新变得吵闹。莫桑女士正躺在医生那里,但克莱尔使用厄默的权力留下了一个惊喜——莫桑女士会接替他履行教廷的职责。
克莱尔缓缓走出屋子,长吁一口气,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北部,这里的土地平平实实,仿若一切都没发生。
克莱尔试图紧贴在地面,检查威尔·莺谭是否还在呼吸,但什么都没有。
仍存在很多未知的地方,但这些都不是他能够知道的,虽然他已是一名厄默,但地位也仅上升了一点点——这是被施舍的权力。这样的生活是惴惴不安的,或许这就是黛丝特的感受?克莱尔忽然想到,于是他理解了母亲呢喃的“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