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得出奇。
乐威和法拉克隔着中间一个小小的茶几,面对面坐在套间的沙发上。
那舞女穿着简单,内里仍是闪亮的舞衣,刚才随他们三个男人出门时,外面则只是披了件方便穿脱的外衫。此刻也不多废话,径自进了卧室,解开了外衫,就要为方嘉飞“工作”。
“No no no…”乐威箭步冲进去,捡起她随手抛在地毯上的外衫,摊开手指向门外的小套间,想请她先到外面稍等。
那舞女却以为他也要服务,笑了笑,上前蹭了蹭乐威。
“Oh, wait, wait…”乐威承受不起舞女的热情,浑身汗毛瞬时竖起,急着向几步之隔的法拉克求救,“Frank?Frank!”
法兰克坐在外间沙发,向卧室瞄了一眼,反而双手抱胸,歪倚在沙发背上,玩味又带有些不满:“Hot night, hmmm?”
那舞女突然停了下来,向乐威伸出了手。
乐威急得满头汗:“what...what do you mean…”
“3 people, 3 hundred.”
那舞女毫不扭捏地摆了摆翘臀。
“No no…”乐威急着解释他并不需要,转而看女孩即刻变了脸色,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会让这女孩难堪,算了算了,至少应该给钱的,“uh...all right!”
那女孩看他掏钱大方,转而又媚笑贴近,并不用手接,而是轻轻转了个身,来了个下腰,对着他的视线挺起了胸膛,示意他将美金塞进来。
“For God’s sake…”乐威当然看到了最惹火的一线春光,但偏偏他消受不起,捏着几张烫手的纸钞的手缩在自己的嘴边,若不是为了显得尊重些,他是要遮住眼睛的,“ what the hell did i do?”
法兰克看他捏着钱,傻站在那,也不知道把钱赶紧塞给舞女,倒看个没完了,不禁垂下了一双清峻的眸子,再也笑不出来。终于坐不住,扯开了衬衫领口,卷起了袖子,三两步冲到乐威身边,摘下他手里那纸钞,稳准快地塞进了舞女的胸膛。
这下,乐威不淡定了:“What are you doing! ”
法拉克垂着眼,冷漠地从他另一只手臂拎起那件外衫,隔着衣服轻轻将那舞女揽腰扶起,随后与那舞女轻轻耳语了几句。
那舞女也不知听到了什么,望了望趴在床上一滩醉泥的方嘉飞,又望了望身后高高大大的乐威,惊讶地捂住了嘴巴。随后笑了笑,拉起外衫,将美钞塞进一只小巧的手包,摸着法兰克的脸,给了他一个香吻,翩然推门而去。
“你们…你们认识!你认识她?Frank,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乐威在旁,将法兰克与那舞女的亲密全看在眼里。
“我在这家酒店已经住了几天,近水楼台,难道晚上不能找点乐子?你们可以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乐威以为他故意气自己,急着为自己今晚的莽撞辩解:“我…你误会了,我是为了Gary!你知道他很不开心,这场婚礼…让他一直都很不开心。我是伴郎,bachelor party,你该知道的!我没有,我不是…”
“所以,果然是你带他来这种地方的?你知不知道,万一被人知道,会毁了Gary!”法拉克语气中带着怨怪。
“我怎么知道他会为了那位日本舞女跟几个日本客人打起来?还好你来了…你既然来了这么多天,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不是真的去那里找女人,你不可以找女人!”??
“...我不是去找女人,难道是去参加他的bachelor party?!”法兰克混不吝,阴阳怪气糊弄着。
“你是不是认真的?你又爱上女人了!”乐威红着眼。
法兰克走到床边,帮方嘉飞翻了个身,替他脱了鞋子,又拍了拍他的脸:“醒醒!你真要赖在我这?”
“别走…别跟日本人走…我点,我有钱…呵呵…跟着我…别走!”方嘉飞闭着眼,嘴里嘟嘟囔囔,手朝空中抓来抓去。
后日方陈两家的婚礼,只邀请了双方亲近的家人和朋友,严格控制着人数。方家早已包了明天的航班,所有宾客本该明天下午到齐,入住同一家早已包场了的酒店。若不是法兰克提前几天飞到岛上散心,也不会在这家club所在的酒店额外开了这样一间房。
“他现在这个样子,走不了路的,就让他住在这吧。”乐威绕着自己手指上的婚戒,可怜兮兮替方嘉飞央求他。
“不行的。万一有媒体也住在这家酒店…他们无孔不入的!如果被人发现他在这里,昨晚的事根本瞒不住的,走廊里、电梯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刚才那舞女,是被他强拉硬拽进来的,我们两个根本挡不住!”法兰克单腿盘在床边,看着烂醉如泥的方嘉飞发愁。
乐威居然偷笑了起来:“诶,放松啦,我们两个不是也一起被拍到啦?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两个可以给他作证嘛!”
法兰克没好气:“怎么帮他作证?是让媒体写我们三男一女大战?还是你想告诉媒体,其实你和我才是一对?抱歉,我们已经分手了。”
看他神色十分严肃,乐威嘟囔道:“也不用提醒我这么多遍吧…而且,没那么巧啦,今晚那Club里除了你们两个,并没有其他中国人吧?”
法兰克摇摇头:“天知道有没有…我不能让他在婚礼前再出事,尤其不能在你我面前出事。”
乐威小声道:“…也许,Gary他想出点事呢?我不觉得他真的醉了...也许是他潜意识里根本不想醒来,这也是一种发泄,和...和逃避?唉,我看呐,后天的婚礼,根本就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