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瑞用了一些手段,终于拿来了这个电影的剧本,回到酒店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贺瑞听他们讨论简单了解了一点,柳越演的男主叫纳格,从小身体就不好,父母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却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法再生。
但这里的人崇尚勇气和力量,因而纳格显得格格不入。他瘦弱,无力,不能像别人一样轻而易举地拉起弓箭去狩猎,也不能和别的孩子一起玩雪——
没有人带他玩,这里的孩子们都看不起他,而且他在雪地里滚一趟一定会发烧。
于是纳格变得越来越沉默,他开始喜欢绘画,喜欢阅读,这让他的父母心急又恼怒,觉得他们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
可孩子该是什么样?
纳格的父母开始逼着他锻炼,开始强迫他喝他一闻就反胃的羊血,据说这样就能夺得勇士的气魄——雪地人的勇气世世代代都埋藏在血脉里。
结局可想而知,纳格非但没有变得勇猛,反而因为那碗羊血大病一场,卧床半个月才起来。
日子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倒也算了,可渐渐的,不知是谁开始说纳格是野种。因为纳格母亲怀孕前,村里来了陌生的男人,说是来这里写作,体验生活。
偏偏纳格身上就有那股该死的,当地人所看不起的“文艺”气息。
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纳格的母亲被逼的没办法,逼着纳格证明自己,到底是谁的种。
证明的方法也很简单,这里有一个古老的习俗,每个年满十八周岁的男孩要独自登上雪山山顶并呆过一夜,并拔掉上一个人插下的部落旗帜,这样他才算从男孩真正变成一个男人,同时这也是这个吧部落的成年礼。
这对吹一夜风就感冒的纳格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母亲因为流言蜚语多次遭受父亲打骂,可她也无可奈何。纳格每次都想上去帮助母亲,可总是没有用勇气,最终只能躲在角落里,祈祷父亲不要“牵连无辜”。
影片中的纳格总是把纤瘦的身子藏在角落的柜子里,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颤栗着看着惨案的发生。
他懦弱,他胆怯,他从书上读过“风骨”二字,却折服于现实,每每在他需要挺身而出的时刻,他头也不敢抬。
终于,纳格在母亲殷切的目光,和父亲深沉的审视里决定上山,他背包里带着母亲准备的热水和干粮。
只是一晚上,纳格想,那么多前辈都能挺过来,他为什么不可以。
一路上风雪呼啸,开始是小雪,后来突然变大。虽然他算是个草包,可他也隐隐约约从雪的形式上感觉到了危险,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好巧不巧,他雪崩的前兆。
他瞄准,正准备往雪崩可能的路线两边撤,却忽然发现那边似乎有一个人。
距离太远,他看的不太真切,而且那似乎是一个的黑色身影,纳格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把凸起的岩石看成了人。
纳格犹豫片刻,还是往那边去了,因为离雪崩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他一点点靠近,终于确定那是一个正在蠕动的人。
山上的气温很低,但是纳格硬生生被憋出一身冷汗,他想通过什么方法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可又怕大声地喊直接引发雪崩。
他只能祈祷那个人看见自己,他身上穿着醒目的荧光色保暖登山服。好在那个人似乎发现了他,缓慢地朝他移动。
纳格于是将他往安全的地方引。终于,天都快黑了,那个人追了上来,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纳格坐在雪地上喘着气,喝掉一大口热茶。
他不敢喝的太多,否则剩下的热茶会凉的很快。他吃了点干粮,雪渐渐停了下来,雪崩没有如期而至,这让纳格松了口气。
他接着雪地里反射的光看着眼前的人,那人拽掉护目镜,纳格才发现是个女孩。女孩面容精致,但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害怕和疲惫。
女孩自我介绍,说自己叫秋水,她有一双很符合她名字的眼睛,看别人时有望穿秋水的感觉。
她说她和一起登山的旅行队走散了,现在不认得路,只能自己乱走。还遇到了暴雪,感觉很害怕。
纳格一边用蹩脚的普通话安慰了她几句,一边问她打算怎么办,有没有救援电话能把她接下山去,女孩说联络的卫星电话在她往上怕的时候掉了,她现在联系不上别人。
纳格想了想说,自己还要登顶,没法送秋水下山,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登顶,并特意强调了自己不能保障女孩的生命安全。
秋水同意了。
可纳格当晚就发烧了,他有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完成登顶的目标,可他还是准备咬咬牙去找那面旗帜,证明给自己的父母看。
秋水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小姑娘看着很单薄,但爬起山来却是很有劲儿。纳格发烧了以后,秋水把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让纳格喝热水。
但是山上的情况很快又变了,那雪崩像个姗姗来迟的孩子,最后还是肆虐地呼啸而来。纳格带的干粮不够他们两人登顶,纳格想了很久,决定在雪崩停下后返航。
继续往上爬风险太大,六七千米的高度可不是说着玩的。纳格在发烧时昏昏沉沉地想着自己一个人死在这里就算了,不能让别人,让秋水也死在这里。
最终他带着秋水下了山,回到自己家,父母看见儿子回来,一时又是惊喜又是失落。
他们看见了夜里的雪崩,担心儿子的身体能不能受住,他们昨晚听着风的呼啸声一直在后悔,甚至打算上山去找纳格。
可被邻居劝住了。
领居是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他皱眉道:“如果你们不想你们孩子成为一个男人,不想他被人看不起,那就别去。”
他们看见儿子手上空落落的,知道他这么早回来一定是一无所获,同时也有些失落。
“阿妈,这是来爬雪山的姑娘。”纳格强忍着发烧的昏沉说道:“你帮她联系一下他们探险团。”
说完他就脱力昏了过去,烧了整整三天才好。
等几天后,他睁开眼睛,却发现秋水没有走,坐在他床旁边给他拿着帕子擦头。见他醒了,对他腼腆一笑。
“你醒了。”
纳格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嗓音沙哑:“你怎么还没走?”
“我还没有对你道谢。”秋水有些害羞地看着他的眼睛说。
纳格的五官很俊朗,年轻帅气,又有责任担当。秋水在这的两天接触中了解了一部分纳格,她觉得纳格身上既有野性,也有文学气息,很适合去演戏,纳格却摆摆手,说自己不会演戏。
此地民风淳朴,一家人热情款待了秋水,为她杀牛宰羊,甚至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秋水毫不避讳地到处和人说,是纳格救了自己,纳格是多么多么的英勇无畏。
纳格的同龄人听见了都不屑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