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在肚子里面翻滚，拉菲觉得自己正在云端行走，飘飘忽忽，中午吃的营养液已经顶到了喉头，他急忙找到一个厕所，在里面干呕。

本来就不舒服的胃再嗅着厕所奇怪的味道，他一下就吐了出来，胃在不断痉挛着，他也在不断地咳嗽，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仍何东西，嘴里就剩下了难以散去的苦味。

近距离接触余鸣的精神力就有这么大的反应，拉菲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夕的天空，还好这次已经拿到了数据，他开始释放出紫色的精神力，然后渐渐地，紫色变成紫罗兰色，最后变成了比余鸣颜色更深一点的蓝。

好了这下就不用担心了，他呼出一口浊气，然后擦擦自己沾着呕吐物的嘴，虚浮地走出走出厕所。

余鸣自己一人走回了宿舍，推开门，没想到季技嘉已经坐在里面了，这个点能看到他非常难得。

“你的项目做完了？”

“是的！经过我的不懈努力，那台装置在短短半个月内就被我做了出来，虽然还有很多地方有漏洞，但是大方向上不会出错。”季技嘉骄傲。

“而且啊，这批设备明天就要投入使用，你们上次那批去过训练星的人都要来测试。”余鸣大概能知道是要查什么，“地下实验室的调查似乎没有什么进展。”季技嘉猜测。

余鸣觉得也是如此，荒废太久，线索大部分都会被时间所掩埋。

“早点睡吧，明天就会有通知了。”他们早早地关灯上床。

第二天：

早晨第一节课，葛云和海泽尔一起进入了教室，“学校临时通知，大家需要来这边做个测试，在教室等待，叫到人再单独出教室来做检测。”

是季技嘉做的机器吗？余鸣伸长出脖子向外望，看见一个白大褂的实验人员抱着一个像是远古照相机的东西，海泽尔看见余鸣像个小孩一样地四处张望，心里不禁涌上来笑意。

他在余鸣的视线范围内招招手，试图引起余鸣的注意，他非常成功，余鸣的的视线投向他了。

海泽尔指指自己，又指指外面，等会余鸣检查的时候由他来帮操作。

按照学号的顺序，拉菲是第一位，他沉这脸走出去，白着脸走回来，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毫无疑问，余鸣就是第二个，海泽尔先他一步走向外面，拿着相机看他，表情比第一次见到的公式化笑容生动得多。

“站在白底的墙前。”余鸣跟着指示站在前面，就呆呆地看着镜头，海泽尔更想笑了，“余鸣同学，你可以笑一笑。”

“好的好的。”啥东西还需要笑啊，余鸣配合着露出笑脸，整齐的八颗上牙暴露出来，小巧可爱，海泽尔的喉结上下滚动，按下了快门，出于私心他先留下了一张正常的图像，然后才拍下检测图像，其实余鸣是可以省去这一步。

照片周围的环境逐渐黯淡下来，唯有人物的那一块渐渐浮现出纯粹的蓝色，非常好看，和余鸣的眼睛一样，古地球人有句话说的好，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海泽尔现在身有同感。

“好了，可以回去了。”余鸣与海泽尔道谢，然后就回教室做好，而海泽尔在他转身以后，将刚刚的照片存入了自己的终端中。

转存的时候，他看见了上一个人，也就是他这次高度怀疑的对象，他的颜色居然也是蓝色吗？

海泽尔发现了一丝端倪，他将两人的照片放在了一起，对比之下，余鸣的蓝色更加鲜亮，不似拉菲的里面参着一点深蓝色的杂质。

深蓝色的......果然自己的怀疑的方向没有问题，他去看过当时训练星上的监控，训练机甲内部都有监控，在那段时间里，大部分学生要么在基地内，要么就驾驶着机甲在表层探索，但是不排除是障眼法的可能。

这里面嫌疑最大的就是不知去向的拉菲，他亲自来的目的也是为了他。

他身上有很多矛盾点，按理说，新生是不会冒险下到这么深的地道而且地道口还放着不可进入的标牌，更重要的是，新生的精神力不强，驾驶机甲的时间达不到这么久。

很快整个班上的人都检测结束，最奇怪的就是拉菲。

按照规律，现在激发出来的精神力越强，亮度越大，说明这两位的强度差不多。

换个思路再想想，既然是幻影特性那么精神力的特性为什么不能模拟出来呢。

结束后，海泽尔将两份照片交给了米尔分析，很快结果就出来了，两者的精神力图谱几乎一模一样，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不同人之间可能会有重叠，不会完全一样，两人之间的相似点太多了。

海泽尔露出无声的笑容，这很明显了。

他打开终端，拨通给了敬业的管家，“人找到了，暗地里行动，不要惊动其他人。”

通讯对面的人恭敬地应下，这是海泽尔从训练星回来第一次这么放松地坐下，心情好到了一层新的高度，经验丰富的管家了解他的意思，这里的别人特指的是余鸣，他对这个拉菲朋友非常看重。

现在掌握的证据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也差不多了，只要抓到人审问几遍，他知道的都会吐出来。

余鸣这边一天的课也结束了，同学们都在收东西，而他在人群中找拉菲，现在时间还多，可以拉上拉菲再去训练室练习一下精神力的掌控。

可惜余鸣有意，拉菲无情，拉菲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余鸣，自从训练回来以后，以前经常和他一同进出的光头好像也没有经常在一起了，拉菲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将自己和别人隔绝了，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阴郁的气质。

这样的拉菲看起来非常让人担心，所以这次余鸣决定主动出击一次，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将拉菲成功地在班门口拦住，并盛情地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去训练？”

拉菲怔了怔，余鸣的视线很炽热，他也是故意忽略了余鸣的目光，但是没想到以他的性格会追上来，面对这么热切的眼神，拉菲扯了扯嘴角，“我今天不是很舒服，想先回宿舍休息。”

“噢噢。”余鸣马上将门口让开，脸上挂着歉意，“对不去啊，耽误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拉菲点点头，也没说啥，就从余鸣让出来的通道离开了。

余鸣还是不太放心，拉菲走路虚浮，四肢无力，时间还早，要不悄悄跟在他身后送他回去吧。

于是，拉菲带着他的一个小尾巴走出了教学楼。

这几天回到学校拉菲常常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好像看不见前方的路。

就在他走路放空之际，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穿着和其他学生一样的校服，身材匀称，但是他除了脸没有其他部位露在外面，更诡异的是，那脸不像是人自然的脸，微笑的嘴唇，刚好露出八颗牙齿，眼睛眯起的幅度也恰到好处，完全就是一张教科书式的脸庞。

感应到拉菲靠近，那个人徐徐转动脖子，扭到九十度时才停下，转动间没有带动肩膀周围的任何肌肉，像是一个机械娃娃。

拉菲本来就白的脸现在更是雪上加霜，甚至嘴唇都有些不正常的抖动，这个人只是一个标志，他现在得去找“他们”。拉菲仰头，深呼吸让空气充满自己的整个肺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