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朝这边靠近,淮殷赶忙把怀中的清儿交给了司澄,谢权牵着马过来,催促二人道。
"快上马!"
淮殷二话不说,接过谢权手中的缰绳翻身上了马。司澄也不遑多让,一手抱着婴孩,干净利落地上马。而谢权在确保司澄坐好后,也跟在后边出发。
果不其然,后边的追兵也察觉到了他们这番策马奔腾的动静,纷纷朝着这边围了上来。
“就在那!他们要跑了!快追!”
虽然说,这几匹马是临时在附近备的,但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之他们的都是些快马好马,因而很快便追了上来。
秋风萧瑟,马蹄声响,司澄他们看着渐渐朝着他们逼近的追兵,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这马能跑得再快一些。
谢权听到马蹄声渐渐靠近,不禁回头一看,见到不远处的追兵也是眸子一暗,他知道,他只能陪他们走到这里了。
“淮殷,她们两母子就交给你了。我断后。”
生死存亡之刻,见到自己的兄弟就要这么先他们一步,淮殷也是不禁红了眼眶,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心底都明白,谢权断后是唯一让他们多一分存活希望之法。
“谢权!——”见谢权要先他们一步,司澄更是不禁鼻子一酸,嘶哑着声音唤出了他的名字。
这一唤,恐怕就是今生最后一次了。
见自己的爱人噙着泪水看着他,谢权笑得温柔释然,又带了些许遗憾,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虽然没能看她长大,但是保护她,是他作为父亲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澄儿,此生无缘与你共白头,下辈子,我再来寻你。”
说完的谢权牵动缰绳,目光也由先前的温柔变得冷冽,他毅然决然地转身提刀骑向与他们相反的方向,朝着那群贼人策马冲了过去。
“呵,一群反贼,让本将军来教教你们什么叫做刀法。”
谢权就这么义无反顾地一去不归。
但剩下的二人却未回一点头,这是谢权用他的生命为二人换下来的出路,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浪费。
然而过了一会儿,渐渐又有不断的马蹄声在向他们靠近,原来是虽然谢权为他们挡下了大部分的兵力,但还是有少部分的追兵渐渐赶了上来。
司澄看了看怀中的婴孩,神情凝重,似乎做好了什么决定。
淮殷看她这副模样,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司澄一手牵着缰绳,另一手慢慢揭开怀中孩子的襁褓,缓缓低声道。
“淮殷,待会我们分头行,你带着清儿逃,逃得越远越好,不要管我。”
她眼角的泪水还挂在脸上,神情却恢复了平日里的坚毅,她定定开口道。
“不行,我的目标是保护你!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二人出事。”
见淮殷一口回绝她,司澄的语气更是不禁急了三分。
“淮殷!你给我听清楚了!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没有看到我死,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我们都死了!这国谁来复!这仇谁来报!”
她余光撇到身旁策马的淮殷神情有些动容,便又压低了声量,只继续冷静道。
“我司澄这辈子没求过谁,只求你带着清儿好好活下去,替我们报仇复国,你带着清儿往另一个方向跑!我拿着襁褓,把他们骗到另一边。”
面对司澄一生一次的请求,淮殷纵然万般不情愿,终究还是含泪点了点头。
毕竟他们都知道,若是再犹豫下去,恐怕三人都难逃一死,若是假扮农妇的带着孩子逃跑,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借着巨大树冠的阻挡,并驾齐驱的二人跃过倒在路中央的树干,完成了襁褓中婴孩的交接,连带着司澄留给她的东西。
所幸在这马背上颠簸的司清睡得香甜,并没有发出哭声暴露二人的动作。
淮殷接过光着身子的婴孩和东西,塞入自己怀中,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实则心如刀割。
不过一夜间,父亲,兄弟,他所爱之人,通通都离开在这夜色之中。
“还不束手就擒?还以为你是昔日帝女么?”听到背后传来追兵们威胁的声音,司澄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淮殷怀中睡得香甜的孩子,随后毅然决然地看向身后的追兵,冷笑道。
“呵,你们这群反贼,有种就追上老娘!”
司澄嘲讽完身后的追兵,便驾马朝着悬崖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