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扶风穿窗而入,飘起的在衣摆进入房间后才渐渐垂下,凌绝还在客栈没有动身。
“怎么了?”
凌绝抬眼看着自家风司一脸委屈的样子,脸上居然还沾了灰,凌绝起身抬手轻轻将灰擦去,扶风更加委屈了,搂住凌绝的胳膊将身上的灰蹭在了凌绝的衣服上。
他的衣袖本就是云所化,现在衣服已经完好如初了。
“我不想去皇宫了,让碧顷去吧!我陪着主人。”
碧顷直冲他翻白眼:“松开主人!别把主人衣服弄脏了!”
扶风委屈得直想哭,跟凌绝继续诉苦:“主人,我勤勤恳恳去找银梦,还被她暗算,差点就回不来了,碧顷什么都不做就只陪着你就算了,还老是骂我!”
凌绝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扶风趁机伏在了他的腿上,像伤心的小狗一样。
凌绝帮扶风顺了顺长发,心疼道:“没受伤吧?”
扶风撇着嘴:“身体没伤,精神上伤得很重!那个人类的皇帝说让我喊他主人!不让我跟着你了。”
碧顷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去吧,我们不拦你。”
扶风扭头瞪向碧顷,碧顷无所畏惧的瞪回去。
“主人你看她…”
“好了扶风,可找到银梦了?”凌绝问。
“她说主人想和她聊的话让主人去皇宫找她,她就在皇宫里。”
碧顷冷声道:“她好大的胆子,我们不杀了她就不错了,她还敢让主人亲自去。”
凌绝道:“可有见到银梦本人?”
扶风摇头:“是她控制着皇帝的身体跟我说的,我没有见到她,她还研制出了什么药让我喝,说是专门对付我们的,可惜我喝了没一点用。”
“药?”
凌绝有些诧异。
“就是透明的,还黏黏糊糊的,她说是酒,但是没有酒味儿,喝起来也没什么其他味道的东西。”
碧顷道:“她为什么会觉得药能对付我们?我们又不是人类。”
“不知道。”
凌绝道:“她还特意研制药,看来早就想想对付我们了。”
扶风道:“可是我们跟她又没仇,虽然她杀了佑宁我们在调查,可是又没有伤害到她,甚至主人还说佑宁不一定是她杀的呢。”
“她怕我们伤害她,所以选择提前动手。”碧顷道。
扶风表示根本无所谓:“我们连生命都没有她怎么伤害我们?异想天开吧!”
凌绝帮扶风顺完了毛,道:“你若是不想去就暂且不去罢,也不急于一时。”
扶风抱住凌绝的腿:“还是主人待我好!”
一旁的夏知温心里不禁道:这风司怎么这么粘人…
扶风没有停留太久,过了会儿便离开了。
凌绝看窗外仍然下着大雪,冰天雪地的:“雪太大了,行走怕有危险,我们先在此处停留几日吧。”
碧顷道:“若主人觉得麻烦我可以让雪消失的。”
“不必,顺其自然就好。”
凌绝站在了窗前,银白色的血映在他银色的眼睛里。
他穿的单薄,虽然他不怕冷可纯烁的身体显然不行,此刻面色冻的苍白。
“你冷吗凌绝?”
夏知温明知故问。
凌绝仍然注视着窗外:“不冷。”
夏知温试探着道:“那纯烁会冷吗?”
凌绝恍然大悟:“你说的是,纯烁的身体确实经受不住,这一冷她岂不是更难醒了?”
凌绝想关上窗子,下一秒一件披风就被披在了身上。
在碧顷的死亡目光中,夏知温鼓起了勇气,将凌绝身上的披风整理好。
“你想看雪就看吧,不用关窗,穿上这个就好了。”
凌绝弯起眉眼:“谢谢。”
夏知温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耳根悄悄发红。
另一侧的窗户轻轻被风吹开,窗外的雪落在了屋内的地板上,薄薄一层。
细密的雪花像一层白纱,不断从窗户吹进来,夏知温想动身去关了对面的窗,那委婉落下的雪花却好像有了生命。
夏知温停下了脚步。
雪花逐渐汇聚成了一个人形,长长的华丽的裙摆,像一层白纱,庄重又洁白,白色的长发,雪白的皮肤,像洁白的天使。
她颔首,缓缓移动,裙摆所到之处皆是雪花。
她走到了碧顷面前,双手交叠,单膝下跪,没有丝毫颜色的嘴唇微启,是细软的声音:“主人。”
跟碧顷叫主人?
碧顷仍然一脸的冷漠:“雪司,主人想看你。”
雪司缓缓起身,白色的裙摆似乎有水晶在散落。
雪司柔柔道:“主人,那属下为物主跳一支舞吧。”
碧顷摆手,示意可以。
雪司颔首:“是,主人。”
她走到了房屋的中央,雪白色的裙子将整个屋映射得异常明亮。
没有伴奏,没有舞台,在凌厉的风声中,在雪花层层的环绕中,雪司款款起舞。
洁白,无瑕,梦幻,美丽。
白色巨大的裙摆带着雪花的寒气飞掠过凌绝和夏知温的衣角,像一场白色的盛宴,这个世界里好像就只有洁白的雪。
一舞结束,雪司向凌绝俯身行下一礼,而后随着方才飘落进屋子的雪花一起,飞舞着出了窗,紧跟着窗门也被轻轻关上,像从未来过一般。
好温柔。
夏知温久久不能回神,这原本不是他一个人类可以欣赏到的。
凌绝拍了拍手:“上次看柔白跳舞已经是好久的事了,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很美。”
碧顷平淡道:“能为主人跳舞是她的荣幸。”
凌绝则并不认同:“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碧顷,你是我创造的,可她是你创造的,她又不必听命于我,于她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碧顷道:“主人喜欢便可,其余都是次要的。”
凌绝再次看向了窗外的雪,笑道:“雪司柔白,雨司落舞,雾司苍野,霜司茫布,还有众多江河湖海,名字太多我都记不清了,碧顷的下属也可谓人才济济啊。”
“小兵小将而已,主人不必在意。”
只余夏知温在惊叹,原来物司的数量如此庞大,他平常所见到的竟然都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