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长发因为碧顷的姿势垂了下来，让她的残暴中多了一丝温柔。

接着她收回了手，黑色的长爪垂了下去，青色手背上也满是鳞片。

梁羌吓得瘫在地上，浑身颤抖。

夏知温看得清楚，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原来这就是碧顷本来的模样吗？竟与人类有如此大的差别。

凌绝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着梁羌道：“前天夜半有人刺杀我，是你的人吗？”

梁羌似乎被吓傻了，不发一言只是颤抖。

碧顷一脚将他踢在了马车旁，凌绝蹲下了身笑着看着他。

“是！是我的人…”

梁羌大梦初醒，接连跪拜：“教主！放我一条性命吧！我是无意冒犯教主的！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辅佐教主，改过自新！”

“我问你，顾西辞从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从前…教主深入简出，对教内事情不闻不问，我…我只见过教主两面，只知道教主和叶卿儒很是亲近，众天教也是他们一起创办的…”

“还有呢？”

“别的…别的……”

梁羌苦苦回忆起来，可并没有什么答案。

“既然如此，你杀了那么多人，也该死了。”凌绝轻声道。

下一秒，来不及呼喊，他和他的手下们一样，成了红色的刺猬。

虽然早知碧顷残暴，夏知温还是有些心惊，这一地红色的冰，都是人的血。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该死。

慢慢踱步到马车前，看着凌绝。

凌绝笑着道：“怎么了？吓到你了吗？面色这么难看。”

“没有，我以为碧顷不在…”

“她是水，可以说无处不在，走吧，我们接着赶路。”

说完进了车轿。

夏知温去看碧顷，却不知那道蓝色的身影在何时已经消失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

傍晚，一处人迹罕至的树林中，夏知温和凌绝停了下来。

夜路不好走，附近又无人居住的样子，只好在野外露宿一宿。

夏知温捡好了柴，一摸怀里发现火折子没带，顿时泄了气。

四周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没火的话这树林里可是会有野兽的。

“你要点火吗？”

凌绝站在一旁，黑色的衣服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是啊，不点火无法驱赶野兽，可是我忘了带火折子。”

“火折子是什么？”

“嗯…用来生火的工具。”夏知温解释道。

“我来帮你吧。”

夏知温看见凌绝的指尖冒起蓝色的火焰，他还从未见过纯蓝色的火。

火焰从凌绝手上飞出去落在了他堆起来的柴上，瞬间火便燃烧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凌绝用这些异术，他一直以为凌绝的下属才有这种能力，而凌绝本身没有。

如此看来凌绝纵然不是自己的身体，能力也还是有的，只是不知是大是小。

应该不是很厉害吧，不然为什么需要碧顷保护呢？

初秋的夜晚的风已经有些凉意，凌绝躺在马车里睡觉，夏知温则坐在外面守夜。

火烧的干柴发出霹雳啪嚓的响声，橘红色的光映在夏知温脸上。

今日见了碧顷本来的模样，他不由得在想凌绝本来的模样，会不会也像碧顷这么骇人。

应该不会吧，凌绝还是比较温顺的。

温顺？

呃…

自己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词…

反正凌绝肯定不会像碧顷那么吓人的，他坚信。

想着想着，夏知温睡了过去。

梦中的凌绝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满黑毛，虎背熊腰的壮汉。

夏知温惊醒，见凌绝正在笑着看着自己：“你好像在叫我的名字？”

“…梦到你了。”

“梦到什么了？”

“梦到…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