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铄珺心里一紧,他抬头看向秦母,只听对方声音笃定:“她带走了我给她准备的木簪子,那支簪子昨晚还在她的房间里,今早却不见了。”
一直木簪子,值不了几个钱,排除小偷小摸的可能,只有她本人会在意。齐铄珺有些意外,没想到池荷会再度折返回来,特意去取支簪子。
秦母看出了他脸上的怔愣,连忙逼问:“她是想好了吗?永远离开这里,离开金洲?是你帮她下的决心?”
“不,不是我。”齐铄珺摇头,“是她自己的决定。”
他看着秦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问:“夫人,您也知道……?”
知道她是池荷吗?这个猜测对齐铄珺来说还是颇为震撼,但见秦母没有否认,他立即便知晓了答案。
只有叶盈盈在一旁仍是懵的,对这两人谜语似的发言感到无比困惑:“知道什么?”
“你没告诉她?”秦母诧异地望向齐铄珺,她本以为叶盈盈是知道池荷的隐情,才会毫无顾忌地说了消息。
可叶盈盈这一问明显是不清楚池荷身份的,秦母一时有些慌张:“那她……”
“无妨,叶姑娘不会到处乱说。”齐铄珺示意秦母不必惊慌,随后斜睨了眼叶盈盈道,“毕竟她都不知道您在慌什么。”
“哼,就你聪明。”叶盈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双手抱胸,嘴上不屑道。
秦母则是松了口气,她垂眸,拍了拍胸脯:“既然她都想明白了,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她朝齐铄珺微微欠身,恳求道:“那孩子心思单纯,只是过于木讷,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若她有冒犯齐公子的地方,我给你赔个不是,还望你能既往不咎,原谅她的无礼。”
说完,她作势要屈膝行个大礼,齐铄珺受宠若惊,连忙上前将人扶住:“夫人快快请起,我既选择了帮她隐瞒,又怎会责怪她?”
秦母一愣,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反倒是自己看得太严重,做出了冒昧的举动,一时有些尴尬地直起身子。
她理了理额角垂落的碎发说:“是我狭隘了,齐公子清风峻节,能碰上你是她的福气。”
心结已了,秦母也没有继续待在这的意思,她行礼告别,末了不忘补充道:“今日我来此之事,还请不要跟我夫君提起。”
齐铄珺应下,遣人送秦母离开。随后,他沉默了会儿,突然朝叶盈盈问道:“你觉得‘秦芷箐’为什么要走?”
“因为她不想嫁给你?”叶盈盈毫不犹豫地回答。
齐铄珺哼笑一声:“也有这层原因,不过不是最主要的。”
“那是为何?”叶盈盈不解,秦芷箐不辞而别,连她家里人都没告诉,能为了什么?
“为了她自己。”齐铄珺沉声道,“她得先找回自己是谁,才能活下去。”
叶盈盈微愣,转瞬就明白了齐铄珺这话里的深意——她不是秦芷箐,而是那个侍女池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秘密。”
“切。”叶盈盈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
不过这个真相已经足够让叶盈盈回味了,这一趟着实没有白来。叶盈盈摸了摸下巴,忽然打趣起齐铄珺:“齐公子,那你之前一口一个娘子的,喊的是哪位啊?”
齐铄珺一挑眉:“关你什么事?”
“就是好奇,现在人跑了,你伤不伤心啊?”叶盈盈语气轻佻,带着些贼兮兮的笑意。
齐铄珺哪能由着她调侃?一耸肩,嘴犟道:“有什么好伤心的?她不当齐夫人亏的是她不是我。”
“哟,很嚣张嘛。”
“哪里。”齐铄珺摆摆手,“有些事情急不了,得慢慢来。”
“说的也是。”叶盈盈隐约听出了他的打算,于是应和道,“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咯。”
齐铄珺没接话,似乎在思考这什么。只见他眼珠子转了又转,突然问道:“你追云前辈用了多久?”
“啊?!”叶盈盈猝不及防,“凭什么告诉你?”
“十年有没有?”
“无可奉告。”叶盈盈拧眉拒绝,完了又不甘心地问,“谁跟你说的?还有,为什么你开口就是我追他?就没有可能是他追我吗??”
“这有什么为什么?”齐铄珺见怪不怪,“云前辈那么冷淡的性子,一看就不是会主动的人啊。”
好有道理……叶盈盈竟一时无言以对,只觉得继续聊下去齐铄珺就什么都知道了。
叶盈盈一思量,决定赶紧溜:“不跟你说了,我急着回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
“见云雁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