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路人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大片的花瓣中间还真有几粒碎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我去,来真的?!”
旁边胡子拉碴的老大爷嘿嘿一笑:“以前他家结婚还撒金元宝呢,只可惜动静闹得太大,差点抢死了人,后来就只撒碎银咯。”
路人目瞪口呆,真切感受到了齐家的富是怎么个富法。他不自觉又看向迎亲队伍,感慨道:“哪家姑娘这么好福气能嫁进他们家啊?我看齐公子一表人才,想必新娘子也是个大美女吧。”
喜轿将新娘子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儿是何长相。众人只能凭着想象猜测她的样貌,偶尔有些知道点消息的人忍不住卖弄道:“听说新娘子是宥城那个秦家的大小姐,美若天仙,老早就把齐家公子迷得神魂颠倒。”
“得了吧,齐公子什么女人没见过?能因为一张脸就娶她不成?”一旁的姑娘翻了个白眼。
“啧啧啧,男人哪有不好色的?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能当齐夫人,在这儿酸呢。”
“呸!我看是你这丑八怪见不得我们齐公子人帅还有钱,在这儿造谣诋毁人家!”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会儿闹大了让齐家的侍卫瞧见,不得把你俩都抓起来。”
这话一出,刚有些上头的两人立刻噤声。但周围的人们好奇心更浓了——这个年少多金的玉面郎君,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新娘子?
此时,“新娘子”在轿子里备受煎熬。经过一早上的折腾,叶盈盈本是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昏昏欲睡,可外面的锣鼓和唢呐响个没完没了,时不时再来点鞭炮声,简直如魔音贯耳震得她想睡也睡不着。
这种意识一半清醒一半模糊的感觉实在叫人难受,不得不让叶盈盈再次感慨这差事真麻烦!她连一点掀开盖头偷偷看下街上风景的欲望都没有,浑浑噩噩地被抬着在城里四处巡游,几乎趟过了元城的每一条街道。
终于,叶盈盈感觉轿子被人放到了地上,外边传来一声嘹亮的叫喊:“新郎新娘过重门!”
这是到哪一步了?叶盈盈茫然无措,顿时有些后悔先前没听齐铄珺的提早预习一下。她坐在轿子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嬷嬷凑到窗边小声对她说:“待会儿就跟着公子过三重门,过完就好了。”
三重门,听着不多。叶盈盈松了口气,等待齐铄珺的接应。她察觉到有人掀起了帘子,一股清风随之闯入轿中,那人没有说话,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示意她跟自己走。叶盈盈呼吸微滞,没料到齐铄珺会直接抓她的手,心里顿时有些不自在。但考虑到是在演戏,还是顺从地起身出了轿子。
齐铄珺的手掌宽大,手心冰冰凉凉的,和云雁丘有些相似。叶盈盈不禁感慨,原来不止是云雁丘,男人的手都这么凉啊。齐铄珺牵着她往前走,步伐稳健而体贴,相当照顾叶盈盈因为视线受阻产生的不便。
叶盈盈不自觉拿他和云雁丘比较来,只觉得齐铄珺在这方面确实比云雁丘做得好些,倒不是贬低云雁丘,只是齐公子第一次牵她走路就能做到这么细致入微,换成云雁丘那时候……显然是略输一筹。
想着想着,齐铄珺牵着她停了下来,一边的小厮高声道:“一重门,金樽斟酒,天长地久!”
话音刚落,侍女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只金色的酒杯。齐铄珺拿起一杯递给了叶盈盈,自己也拿过一杯,抬头一饮而尽。叶盈盈接过酒闻了闻,杯中溢出馥郁的果香,叫人沉醉。她一口闷掉,鼻子里瞬间弥漫开浓郁的酒气,直冲大脑。
叶盈盈好长时间没喝过酒了,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她闭眼定了定神,又跟着齐铄珺前往下一道门。
“二重门,金进吉祥,龙凤呈祥!”
叶盈盈没听出来是要做什么,忽地又听见四周传来孩童欢快的喊叫声。霎那间四面八方涌上来一大群小孩儿围着她和齐铄珺讨要礼物,叶盈盈慌了神,不知道有什么可以送给这群孩子。
一旁的齐铄珺泰然自若,掏出一个大锦囊将里面的东西悉数给了身边的孩子们。一看齐铄珺有东西,孩子们都向他靠了过去,双手一伸等着接礼物,待礼物到手便立即拱手握拳,大声说:“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叶盈盈好奇齐铄珺给了什么礼物,想抬头借着盖头下那一点缝隙去看。正巧有个孩子没接稳让礼物掉到了地上,叶盈盈定睛一看——竟然是绿豆大小的金块!叶盈盈咽了咽口水,有点想当这些要礼物的小孩儿,可惜她是发礼物的大人,虽然发的不是她的钱。
叶盈盈就这么呆呆地等着齐铄珺发礼物,过了好一会儿,齐铄珺把锦囊倒了又倒,示意里面没东西了,孩子们才离开。
于是两人来到了最后一道门——“三重门,金炮齐鸣,五世其昌!”
这是要放鞭炮了吗?叶盈盈思忖道,可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被齐铄珺打横抱起。周围的人群顿时拍手起哄,而齐铄珺则在她耳边低声道:“抱紧我。”
叶盈盈刚要惊呼,忽地觉着这声音哪儿不太对劲。没等她多想,四周又响起震耳欲聋的炮仗声,“齐铄珺”健步如飞,抱着她径直穿过浓烟滚滚的鞭炮阵,他将叶盈盈护在怀里,不让一点炸开的爆竹崩到她脸上。四周人声鼎沸,鼓乐齐鸣,两人就在这热闹喜庆的氛围中登上了一辆马车。
待“齐铄珺”将叶盈盈放下,她迫不及待掀开了盖头,眉头紧蹙,目光满是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嘴里发出质问:“云雁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