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枝雀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惊恐地看向声音的主人,仿佛看见了鬼似的,“你你你……你是谁?”
“秦芷箐”眯眼,嬉笑道:“是你最敬爱的小姐啊。”
小姐?!枝雀怔怔地看向眼前这个女子,她顶着和秦芷箐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身形上也别无二致。可这声音,明显要比她家小姐清脆不少,她怎么可能是秦芷箐!
枝雀很害怕,但事关秦芷箐,她还是鼓起勇气质问道:“你不是小姐!你究竟是谁?!”
“诶哟,竟然不上钩?”叶盈盈咋舌,摸着下巴思考道,“我俩声音差这么多嘛?”
“您是……”枝雀渐渐冷静下来,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秦芷箐”的举动有些眼熟。
“我?我就是‘秦芷箐’。”叶盈盈得意一笑,“直到大婚结束为止。”
“诶?”
叶盈盈俯身逼近一脸呆滞的枝雀,半是协商半是威胁道:“你这么听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什么?知道该陪她伪装吗?枝雀不敢问,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这就对了。”叶盈盈满意地站直身子,“这几天我都要装高烧当哑巴,秦芷箐父母那边就交给你去应付咯。”
“啊,这个……”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枝雀满脸纠结,支支吾吾道:“夫人还好说,但老爷他……我不敢啊。”
“为什么不敢?他能吃了你不成?”叶盈盈不解。
倒没那么夸张,但他真能要我命……枝雀咽了咽口水。对秦朝锋的恐惧几乎刻在每个秦府下人的心里,就算借这些人一万个胆子,也没有人敢欺瞒和忤逆家主。
叶盈盈看着满脸惊慌失措的枝雀,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打探秦芷箐家里的好机会,于是她问道:“你们家这个老爷对你小姐好不好啊?”
“嗯?”枝雀慢吞吞地说,“老爷对小姐……挺不错的。”
“怎么个不错法?”叶盈盈歪头表示疑惑。
“老爷在小姐幼时便安排她读书练武,研习音律茶道,还给了小姐锦衣玉食的生活……”回忆起过去的日子,枝雀不禁垂头,情绪渐渐低落。
“那秦芷箐从小到大都没被罚过?”
“罚是罚,不过顶多也就让小姐去跪祠堂反省。”说到这个,枝雀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她犯了什么大错,挨鞭子的都是我们这些下人。老爷对小姐除了严厉点以外,哪儿都不错……”
叶盈盈噤声,秦府的内情似乎比她想象得要残忍。
“你就没想过换一家干么?”叶盈盈问道。
枝雀微愣,转而失笑道:“我只是个签了卖身契的凡人,进仙家干活也不过是想着能多挣点,好早日还完家里欠的债。”
“一旦签了卖身契,去哪儿干活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得看仙家怎么卖。”
凡人于修士而言,如蜉蝣,渺小而脆弱,根本不值一提。
叶盈盈很少跟没灵力的凡人打交道,一时心绪复杂,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屋内陷入寂静之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唤:“枝雀,你在哪儿?”
屋内二人猛地对视一眼,只听枝雀惊讶道:“是夫人!”
叶盈盈也是一惊,没想到秦母会在此时到访,她一个闪身钻进被窝里,对枝雀挥手:“你去把她应付走!”
“啊?!”枝雀慌慌张张站起身就往屋外跑,一开门发现夫人正准备朝屋里走,便迅速关上门,将进屋的路挡了个严实,“夫人!您怎么来了?”
秦母看着枝雀有些古怪,不禁蹙眉:“我来看看芷箐好点没,你这么慌慌张张作甚?”
“这个,那个……”枝雀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烧退了没有?药按时吃了没?”
“我、我……”枝雀进退维谷,干脆一闭眼瞎说道,“小姐她刚刚睡着了,说不想让人打扰!”
秦母许久未见枝雀这般激动了,直觉顿起,怀疑道:“小姐在里面吗?”
糟了,枝雀一睁眼,满是惊慌。秦母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手臂一伸把枝雀推开,自顾自走进屋内。秦芷箐的房间还残留着草药的清香,木床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门口侧躺在那里,身子一起一伏,呼吸匀称,好似真的睡着了一样。
秦母狐疑地走上前,枝雀不敢阻拦,只能祈祷叶盈盈不要被发现才好。
只见秦母坐到床沿上,双眼微眯,从上到下审视起床上的“秦芷箐”,不漏过一个细节。叶盈盈强装镇定,有节奏地数着自己的呼吸,生怕露出破绽。
秦母的视线在她背上扫过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并没有发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最后,秦母伸手抚摸上她的额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烫,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烧退了就好。”秦母轻叹,“别忘了提醒她喝药。”
说完,秦母便起身离开了房间。叶盈盈躲过一劫,在床上翻了个身,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