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盈盈上一世倒也去过一次秘海,只是那时并未前往海上,也就对鲛人的习性、危险程度知之甚少,仅有的一丁点消息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与大家知道的也没什么区别。
这么想来,若是有云雁丘相助,多个帮手,确实能轻松不少……叶盈盈心想。
“盈儿姑娘,你双目失明,一个人在外面容易被些泼皮无赖欺负。”一旁的赵逾霄也替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再说前辈难得主动表态,要是我,我立马就答应了。”
叶盈盈思来想去,确实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便朝云雁丘的方向拱手道谢:“再推辞就不礼貌了,多谢云前辈相助,来日我必加倍报答您的这份恩情!”
“不必多礼。”云雁丘抬手,“若没别的事,我们即刻便可启程。”
赵逾霄见状,试探性地提了一嘴:“前辈,这城里倒是还有点事……”
经过一番探查,赵逾霄发现城里的百姓们普遍都中了一种令人沉眠的香,这香对筑基以上的修士没有效果却足以让没什么灵力的普通人睡上三天三夜。加上那魔修昨晚拉上了全城大半的百姓一同闹腾,现在有不少人直挺挺地躺在街上一动不动,那场面着实有些壮观。加之医馆失火,等人们一醒来发现房子烧了,神医还失踪了,肯定要闹得整个城里人心惶惶。
维护凡人与修士间的平衡本就是凌云盟的职责所在,加之此事有凌云盟的少主和客卿参与,如果不能妥善处理,一旦消息不胫而走,凌云盟很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受四方口诛笔伐。
赵逾霄看了云雁丘一眼,希冀的目光仿佛在说:要不你也留下来一起善后呗?
云雁丘避开了那道炽热的视线,咳嗽了一声:“你比较有经验,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回头我给你留点符箓,你自己操作。”
赵逾霄倒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结果,干笑两声,自己默默拿起个馒头塞到了嘴里。
叶盈盈听到这话一机灵,赶忙在旁边恭维起来:“赵少侠真厉害!连这么复杂的事情都能应对自如。”
年轻气盛的赵逾霄正是喜欢在同龄人面前显摆的时候,一听这话立即也没了心里那点小委屈,大笑道:“嘿嘿,那当然!我回头召集下这附近的凌云修士共同处理这事,定不给那些个酸儒留下话柄!”
“有你办事,我甚是放心。”云雁丘肯定道,随后便起身准备上楼,“我去楼上清理下东西。”
叶盈盈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就坐在下面继续和赵逾霄闲聊。
“赵少侠,你和云前辈是什么关系呀?他是你师父吗?”
“额……也不算是吧。”赵逾霄想了想,“前辈是我爹请来的客卿,我爹再三告诉我要以礼相待。现在我出来历练,他一直很照顾我,有空还会指点我剑法,时间久了我也就把他当师父看待了。”
“噢~那何不干脆拜师呢?云前辈这么厉害,要是当他徒弟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嗐,我倒是想,别说我了,就是在盟里想当他徒弟的人也多得不得了,但前辈不收啊。”
“这样呀……”
云雁丘不收徒这一点,叶盈盈倒是不意外,自打她认识云雁丘以来,这家伙就一直是一个人待在他那玄明境里,叶盈盈从来没见过除自己以外的第三人出现在玄明境中过。在叶盈盈的印象里,云雁丘就是个与外界断绝了联系的老古董,所以当她一睁眼,得知身旁的人是云雁丘时才会格外的惊讶。
谁能想到那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云雁丘,竟然从他的秘境里出来了?看来自己盗走的那块罗刹玉对他真的很重要。
叶盈盈开始思考拉拢云雁丘的可能性,虽然直接盗走罗刹玉的是她,但幕后指使是鬼算子呀。既然那块玉对云雁丘这么重要,那自己大可借机把他拉拢过来,替自己收拾鬼算子,这样可比她独自面对鬼算子要有胜算得多,叶盈盈在心里点了点头,认为这个方法非常可行。
云雁丘收拾东西的速度不快,楼下的两人便又东扯西扯地聊了会儿,才等到了下来的云雁丘。只见他塞给赵逾霄几张画好的符箓,低声交待了几句,随后便转身对叶盈盈说:“可以出发了。”
叶盈盈连忙起身,循着灵力凑近了云雁丘。
“对了。”一旁的赵逾霄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块雕刻精美的木牌递给云雁丘,“前辈,这令牌你还是带着吧,最近听说秘海一带不甚太平,有凌云盟的令牌在,那些世家也该给你几分薄面。”
云雁丘轻点头,将刻着“凌云盟”三个字的木牌收入囊中,转而朝着叶盈盈抬起手:“手给我。”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和昨晚在楼梯上不情不愿的云雁丘仿佛判若两人。
叶盈盈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但还是不由分说地将手递给了云雁丘。
赵逾霄见状说是要在客栈等周围的帮手过来,就只简单告了个别,在客栈里目送两人离开。
一路上,叶盈盈不动声色地摩挲着云雁丘的手掌,那是和记忆中一样宽大的手掌,手心微微冰凉,似玄明境里终年飘荡的雪花。
眼看着一些过往的思绪又要不合时宜地涌上心间,叶盈盈赶紧找了个正经话题问道:“前辈,咱们怎么去秘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