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绿植后的人终于有所反应,在两人即将到达小门时,一把匕首破风而来,狠狠嵌入木柱之中,猫眼般的水晶在手柄上闪着细光。
陈可一歪头,看到了那人的面目。
一头飘逸长发分成两缕,从肩膀顺势而下,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色,不算张狂不算冷酷,反而看上去十分亲近。被花边袖挡住的手里,亮出锋利的光芒,白色的短袜从脚底爬上膝盖,简约的裙摆自然落下,遮住大腿。
陈可拔下匕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想都没想便开口:“你就是齐素?”
那人淡淡一笑,手臂抬起,犹如拨开眼前水雾,下手极软,但匕首飞速而来,划过何今有的脸庞,稳稳插进他身后的木板。
“送我们武器?你真大方。”
陈可笑中带怒,一跃而起,冲向齐素。
齐素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又变出两把匕首,挡住陈可的每一招。何今有拉直伸缩棍,握住中间的部分,脚下应力而起,一道响风呼啸。
“你们,不知好歹。”
齐素被逼到墙边,却无一点退缩。陈可抬起膝盖,直捣他的腰间。
“你这小矮个子才不知好歹。”
不顾眼前落下的刀锋,陈可恍惚了一下。
“男的?”
她连连后退,何今有腾空飞起,投出棍子,清脆声响起,齐素掸了掸裙边的灰尘,扬起笑容,手上不吝啬一点,将何今有的棍子掰弯。
手落,三花猫掉在了地上,何今有正要上前,银色的光便向他刺来。他来不及避开,棍子在血肉里搅动,挑起他的神经。
“你们来错地方了。”
齐素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陈可动摇了一下,扶住快要倒地的何今有。
肩头的鲜红蔓延,顺着手臂落到手心。
何今有忍着疼痛,握紧血淋淋的手。
齐素上前,在一棵龙血树前停下,匕首在他的手里打转,最后,指向陈可。
“没想到你们这么蠢。”齐素发出嗤笑,忽而冷下脸来,“研究院养的喽啰就这般水平,看来拿下镜心仪指日可待。”
“徐无醒真是高看了你们。”他绕着两人走了半圈。
陈可拧起眉头,“想得美。”
“呵,想得美?”齐素一把拽过陈可颈间的项链,指腹轻轻摩挲上面的宝石,“我有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他暗暗用力,捏碎了宝石中间的黑点。
“告诉你们老大,没人能阻止我,这个世界,应由它自然运行。金隅,包括所有的异能者,都该死。”
陈可脸色一变,忍着火气问:“祝西竹在哪里?”
“他?我不知道死人在哪里。”
齐素被她惹笑了,“看来,你也想吃点苦头?”
银亮的刀尖在阳光下闪烁,陈可一咬牙,和何今有十分默契,一人欲夺下齐素手里的匕首,一人抽出原先拿到的刀。
人影绰绰,敞开的大门外,空无一人,几栋毛坯房随意散落,棕色的泥土地上,杂草丛生。
昏暗的空间里,一人被掩住眼睛,他坐在木质的椅子上,麻绳缠住双手动弹不得。
“小兄弟,你还活着吗?”
他按着自己的感觉扭头往地上看去,蒙住的视线外,一个人裸露着上身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一道道伤口在叫嚣,喉咙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一睁眼,便能看到沾满脚印的地板,徐初染动了动头,眩晕感随即而来,胃里翻山倒海。
坐着的人听到细微的动静,放下心舒了口气。
没死就好。
可是好痛。
祝西竹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的旧伤新伤火热地跳动着,占据他的理智。皱巴巴的衬衫染上暗沉,不知道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地,他在沉重的呼吸中睡去,整个空间回归安宁。
“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金隅推着轮椅,和解之说并肩行走。
“没有,”解之说捏了捏泛白的指肚,“休息的差不多了,倒没什么不舒服的。”
“那就好。”
金隅看向“清海公园”四个字,吐了口气。
车上的苏向锦按了一声喇叭,示意他们快点上车。
短短二十分钟的复健就此结束,拖着被石膏禁锢的腿,走起路来奇奇怪怪的,金隅突然停下脚步,愣了会神。
“怎么了?”
解之说问她。
“解之说,”金隅抬眼,“其实今天本来该我来这里做他们所谓的检查吧?”
解之说没敢看她的眼。
“回答我,是不是?”
金隅的语气听起来不容拒绝,指甲划过指腹,本应有感觉的,可是,解之说什么都感受不到,痛或痒一下子消失,只留下心里阵阵恐惧。
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金隅本想不搭理,可是动静久久不停,无奈下接通了电话。
“金隅,开衫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