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起来找我?”
盛白阳努力不去看金隅,一只手勾搭上解之说的肩。解之说扫开他的手,搪塞道:“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盛白阳露出几颗牙,“我过得很好,”他装作不经意地往金隅的方向挪了半步,问:“这位是……”
金隅笑眯眯地回答:“我叫金隅,你好。”
“诶呦诶呦,”盛白阳笑得合不拢嘴,“加个联系方式?”
金隅转头看向解之说,不做声。
盛白阳心凉了半截,声音比刚才弱了几分,“你们,谈恋爱了?”
他一问出口,自己都要笑出来了,谁不知道他们那一届文科第一和理科第一乃是天上明星,时常能看到两人在一起讨论题目,惺惺相惜。所有人都认为他们谈恋爱了,久而久之便将注意力转向了见首不见尾的文科第二,和不近人情的理科第二——
金隅,解之说。
无聊的学生们试图从两人的交集中找出交往的蛛丝马迹,不曾想直到毕业,他们都没有找到证据,盛白阳作为金隅的暗恋者之一,自然是加入寻迹大队,一边安慰自己会有机会的,一边苦恼为什么文科那么难。
“没有没有,”金隅连忙摆手,“我们是同事。”
同学变同事,形势更严峻了。
盛白阳没管解之说无语的注视,拿出手机又问:“我们加个好友吧?”
盛情难却,金隅只好乖乖加了好友。盛白阳高兴极了,帮金隅拿过手里的箱子,“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啊。”
金隅顿感大事不妙,上手去抢行李箱,下一秒箱子剧烈震动起来,震得盛白阳脑子发蒙。
“地震了?”
“没有地震,”解之说板着脸夺过行李箱,“走啊,喝酒。”
忘记刚才的怪事,盛白阳乐呵呵地走在金隅的身边,为她打开门,挡住解之说靠近金隅的步子,“你走我后面,嘿嘿。”
解之说抽了抽嘴角,俨然成为了两人的保镖。
去往包间的路上,盛白阳嘴叭叭个不停,问东问西的,金隅被问得眼冒金星,回答他的问题时都有些口齿不清。直到坐下位置她才缓过神来,跳过中间点单的盛白阳,向解之说求救。
“哎你们想喝什么就点啊,我买单。”
解之说放下酒单,手搭上盛白阳的肩膀。
“怎么了?”
盛白阳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捏得有点痛:“你轻点。”
“你是渣男吗?”
“啊?”
这问题一出,盛白阳乱了阵脚,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金隅,又转过来,结结巴巴的,“我一直都喜欢一个人,算……算是吗?”
解之说知道他喜欢谁了,原来上次同学聚会时说的不是醉话,而是真情实意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他皱了皱眉,感觉心里堵得慌。
不过连衣裙说的那个人,应该不是这个盛白阳了。
解之说忽略盛白阳急得抓耳饶腮快要跳起来,对金隅说:“我们走吧。”
金隅站起来,还没走就被盛白阳拦住,“去哪啊?”
“砰”的一声惊响,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金隅没空想盛白阳脸和耳朵都红了的缘由,快步冲向行李箱。
解之说离行李箱最近,却还是迟了一步,连衣裙从放倒的箱中冒出来,半边身体动了动,怎么也挣脱不出。
“鬼啊!”
盛白阳以为是酒瓶爆炸了,站起来一看,被放在墙边的行李箱开了个口,箱子的表面以一定的节奏起伏着,缺口中慢慢露出颜色。
金隅和解之说来不及管盛白阳了,两人跑过去合力关上箱子,不料连衣裙韧性极强,金隅好心劝它回箱子里,却被无情忽视。
“我想起来了!”
连衣裙的发音器官跑出来,尖叫刺耳的经历已经给金隅留下了心理阴影,她一松手,裙子全部露了出来。
盛白阳目瞪口呆,扇了自己一巴掌,发现不是在做梦,便卧在沙发上,眼神涣散地背文言文。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我是主人的男朋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主人失恋了,她很痛苦,将我还给了那个人,不过那个人没要我,主人就把我扔掉了。”
“扔我之前,她每天都在哭,不吃饭不睡觉,有时候站在我面前重复’渣男’两个字,去那个人家的那天,吊灯很亮,她叫了他的名字,我就记下来了。”
“帮我找到盛白阳吧,拜托了。”
如果裙子有眼睛的话,这时候已经声泪俱下了,金隅有了个疑问,“你的主人呢?”
裙子摇了摇裙摆,“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主人的名字吗?”
裙子的声音降下来了,“不知道。”
人没找对,裙子主人也不知道是谁,金隅急得深吸了口气,盛白阳的声音悠悠扬扬传进耳朵,她更心烦了。
解之说安抚着连衣裙,“你还有其他事情能想的到吗?比如主人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自己的经历,盛白阳的信息。”
连衣裙良久不言,金隅和解之说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互相商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盛白阳背完了一篇又一篇,就在“噫吁嚱”刚说完,连衣裙想到了什么。
“盛白翔。”
“什么?”听到人名,金隅不解,“这人是谁?”
“盛白翔?”
盛白阳一下坐起来,“你们要找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