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过去,生物钟让谢稳喜在七点准时睁开眼睛。
一把掀开被子,就是弹跳下床。虽然比宿舍的床舒服千万倍,但是谢稳喜践行“被窝是青春的坟墓”之信条,绝不允许自己无止境地沉溺在温柔乡。
利落地叠好被子,再抖落抖落床单和枕头,尽量不让它们看不出什么褶皱。谢稳喜站在窗边,“哗啦”一声拉开厚厚的帘子,刚透过云层的阳光照在了谢稳喜生机勃勃的脸上。
昨晚在床边给小黄随便垫了窝,刚好安置的地方正对着飘窗阳台。
莫名起了个大早的狗脸焦黄,鼻子和嘴筒子乱七八糟地挤压在一起,眼睛只露出一条缝,不满意地用爪子扒拉着脸。
“生命在于早起。准备准备,我要溜你了。”
谢稳喜双手叉腰,逆着光宣布今天的第一件大事。
多么有责任心的女人啊。往常这个时间,谢稳喜都会拿来背诵记忆一些重要的知识,她认为这是一天之内记忆力最好的时候。
现在,她却愿意腾出时间满足小黄的运动需求。
小黄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其实也不是很需要。
“好了,在我洗漱好之后就要出发喽,不要磨磨唧唧的,真不像一条好狗。”谢稳喜严厉地批评一番,手动把瘫倒在地上的小黄立正站好,转身进了卫生间。
往日安静的楼梯传来不寻常的响动。
王嫂朝上探头看去,只瞧见谢稳喜神采奕奕地溜下楼梯。小黄对下楼梯没什么经验,笨手笨脚地,就被谢稳喜顺手夹着脑袋提下来了。
现在能早起的年轻人确实少见,王嫂算着时间,这个点只准备好了一些小食,汤还煨在锅里。
“孩子,怎么起这么早啊?”王嫂说起话来不知道带着哪里的口音,轻声细语地,听起来很亲切。
谢稳喜想着昨天的晚餐,对有一双巧手的王嫂很有好感。“起得早,一天才有精力嘛。”她动了动鼻子,满足地深吸一口空气中漂浮着的香味。
“而且早上还要带小黄出去溜溜。家里有狗绳子吗?网上说什么‘遛狗不栓绳等于狗溜人’,还是要对别人负责。”
王嫂被谢稳喜活跃的话逗笑了,同意地点头,“确实,出去在外面还是要小心一点。我叫老张去仓库找找,应该有的。”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于是小黄拥有了狗生的第一个项圈。谢稳喜牵着绳子的另一端,自是满意极了。
手刚到摸到门把手,半路就杀出个程咬金,姜安玉从背后冒出来。
他换上了一副休闲的装扮,神色看起来有些倦怠。可不是嘛,估计晚上又在熬夜。唉!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混乱的作息,太不像话了。
作为姜安玉刚上任的女友,谢稳喜认为自己有义务提醒他作息规律的重要性。
姜安玉闭着眼点头,偏过头侧耳听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个间隙打断了谢稳喜的长篇大论:“如果每天晚上有你来监督我多好,我一个人就是控制不住。”
大早上的,就让人无语住了。
“你的手要是控制不住,可以凭白无故给我转几笔钱花花。“照例赏个白眼,谢稳喜牵着狗就要往外走。“下次早点说,昨晚刚好可以让小黄陪陪你。”
她站在原地扫了一眼打不起精神的一人一狗,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如果让这俩搁一块,岂不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行。
“今天先带这狗去宠物医院洗个澡,再做些检查,等疫苗接种之后再出门散步吧。”
姜安玉瞧着这只尖嘴猴腮的生物,这时候已经没有那副在山上的巴结劲儿了,果然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
谢稳喜转着眼珠,既然姜安玉还没有提起领养的的事,那是不是就说明……
“哦,对了,这狗是公的吧,要不要提前预订个绝育手术。”
姜安玉的手滑动屏幕,漫不经心地提起。
谁让这只没有眼力见的臭狗昨晚差点给他的红豆杉施肥,好好治治它没事抬后腿的臭毛病。
对于这个问题,谢稳喜早已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查看过。
“小黄是母狗,好吧。”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神秘兮兮地凑到了姜安玉耳边,“我还确认了好几遍呢,我发现小黄可喜欢翘脚尿尿了。”
姜安玉寻思着谢稳喜还挺会观察生活的,这种事情还能严谨地确认上几遍。
小黄的耳朵竖着,大声说话的时候它不一定关心,可是人类的声音一旦变小,它就有好奇心了。
“小黄就是聪明,它这是爱干净,这样就不会弄脏腿了。”
谢稳喜的声音变大了,这是故意说给小黄听的。
姜安玉看着这副孩子气的举动,只能无奈地仰头深吸一口气,脑子逐渐清明。
“我忽然想起来,不是说要给它找个领养吗?”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看来还是熬少了,记忆力还这么好,怎么就没熬成老年痴呆呢。谢稳喜好整以暇,尽量装作不在意地说:“就是领养才要先这些事情做好啊,你要是不愿意算了,用不着你。”
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锐利的眉眼被圆钝的鼻头和饱满的嘴唇削弱了不少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