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顾及小公主,皇后也不曾让宫中侍卫对晏昭清如何,仅仅是命人将她这个闹事之人拖下去,也算给了她脸面。
自然也是包括现场还有皇帝在,她这个皇后再厉害,也不能过于狂妄。
晏昭清跪地伏身,再道,“臣女晏昭清献礼,长公主遗物,绣画祥龙鸾凤一副!”
更是不知死活的又添了一句,“往圣上一观!”
“做什么?还不将晏国公的女儿给拖下去,这个没规矩的……”
皇帝抬手,皇后只好悻悻然站在他身边,不再做声。
到底是九五至尊,一身凌然威严,他问,“你的献礼,为何会由皇后呈上来?”
此话一出,饶是皇后周恬都不免慌神,“陛陛下。”
“皇后,朕问的是她。”
闻言晏昭清皱了眉,因为她还不曾解释什么,圣上就定论是她的献礼了?
“……”哈哈,这是问她吗?这是要她命。
【坏,你被盯上了。】
【难怪人是皇帝呢,老狐狸!】
【一句话,让三方为他焦心,真服了,人拿你来提点周氏,袁氏了。】
【你想想现在这些世家大族对皇权的干涉?皇帝的权力和威望受到了挑衅,他早想对皇后挥拳了。】
若是她在此时揭露皇后绣品的事情,它便成了过错,皇帝再稍加言语,必会让站在暗处的世家大族颜面扫地。
【神烦和这些脑袋心思多的人打交道。】
拖皇后下水后再想办法应对更为难搞的世家大族?太不现实。
一瞬,晏昭清倒吸一口凉气,她才发现自己一开始的计划是多么儿戏。
【宝宝,其实不怪你的,你已经很谨慎了,实在是圣意难测。】
吃一堑长一智,晏昭清当即讪讪笑道,“回圣上,是臣女方才言辞不妥了。”
哼,堂堂九五之尊想拿她当投石问路的引子,晏昭清垂眸,这玩意儿谁爱当谁当,既然没有办法拿这个绣品请求恩典,求一份宽恕了,她才不上钩呢!
不同于晏昭清的淡定自若,皇后娘娘紧张坏了,她禁不住的往前迈了半步,整个人的身子微微前倾,时刻关注着晏昭清这边的动静,预计随时给予皇上解释。
“陛下和皇后彼此深情,令臣女感触良多,今日实在难忍心中明悟,故而冒昧谨言。”
【乖宝,你可以讲赞美之词,切记千万别提他们彼此倾心相待,犹如神仙眷侣的话。】
【谨记他们两人关系不好。】
晏昭清皱眉,事真多,哪有夸感情好还带限制词汇的。夸人除了那些个恩爱鸳鸯,鸾鸟,她还能怎么讲?想这些个客套话她已经是抓耳挠腮,结果还哪哪都不能提。
“呃……”停了片刻。
她接着说,“皇后娘娘对陛下的深深敬意和爱慕太令人感动了。”
讲完晏昭清配合的擦了两下眼睛,装作一副被感动到的模样。
她高呼,“皇后娘娘将您视为生命中最珍视的宝物呀!”
“回陛下,这件绣画确实为臣女献礼,但也确为皇后娘娘献予陛下的一份厚礼,它是格外特殊的存在,载着非凡的情意。”
随着晏昭清的言语缓缓倾吐而出,周恬看向她的眼神慢慢发生了变化,她一时竟拿不准晏昭清的意思。
难道她早知道皇帝要对她身后的世家大族动手?所以近来才有威胁小公主,今天更有抢夺绣品一说?
周恬蹙眉,看向晏昭清的表情越发凝重。
“半月前皇后娘娘曾拜托臣女修复一件绣画,皇后娘娘的赏识令臣女不安,唯恐自己技艺浅薄毁坏绣作,再三拒绝,可在皇后娘娘向臣女讲述一个故事后,臣女还是应下了。”接着,晏昭清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身来。
双膝跪地这么久,她脚早麻了,得了机会晏昭清连忙动起来,但还是低着脑袋表示恭敬,毕竟前面坐着个天子。
“世间难言夫妻情深,不受世俗约束,皇后娘娘高雅的德行,待陛下情愫之深厚,情意之纯真,叫臣女感动,”她伸出手,指向修复好的绣品,认真道,“长公主遗物难寻,皇后娘娘何其费心。”
“这幅绣品的修复工作,在经过我数日不眠不休的努力后,不辱使命,臣女顺利完成了皇后娘娘所托献礼的任务。”
晏昭清一边编故事一边观察皇后表情,“臣女深知这份礼物的重要性,更懂它背后,代表着皇后娘娘真切深情的寓意,如今它展露在金殿,熠熠生辉,亦是在此被赋予价值,能为皇后娘娘完成这次修复工作,臣女倍感荣幸!”
话落,晏昭清忙眨眼,眼睛都快眨抽筋了,皇后还杵在原地不动,急的她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于是在一众人惊讶目光下,皇后娘娘转身,一脸娇羞,她欠身行礼道,“唯愿陛下欢喜。”
“皇后用心良苦,朕自是体谅的,赏!”
呜呼,得救了,晏昭清吐气,“这法子不行,我耍心眼子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瞧。而且皇帝视线压根没在绣品上有过停留。”
晏昭清整个人有些呆,“你们是不是看错字了呀?他这看上去也不是在意他长姐的样子。”
她先前的努力变得越来越像个笑话。
【不可能呀!】
【皇帝明明很在乎他长姐凌正晴。】
“可他全程提都没提过。”
看着眼前的美酒佳肴,晏昭清惆怅,想求个恩典差点小命不保,还得罪坐上头的两位。
她举起杯盏,一饮而尽,不管了拼了,“要不我直接跪他们面前为恩人求情算了!”
【别!!!】
一杯酒水下肚,晏昭清意识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她彻底昏过去。
等晏昭清醒的时候,她身着华服,满头的珠钗金簪,望着陌生的环境,直直的发愣。
“凌小姐,您醒了?”屋外传来的丫鬟声音也格外陌生,不是记忆中熟悉的桂兰。
“这是哪?”又是一顿,低语喃喃,“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