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蛋糕“两个字,男人那双漂亮眼睛明显亮了,语气也明显高昂了很多。
“真的吗!“
他不自觉地向前凑了凑,开开心心地用比刚才声调高很多的叫声,迈着欢快的小碎步凑上来,也是一双蓝瞳,亮晶晶的直勾勾盯着自己,就差把“期待”俩字刻上去了。
“当然啦。我刚考完这学期最后一门试,接下来一个月都很空闲啦!“
她也不自觉地笑着晃着脑袋,一是发自内心地为不用再准备任何一门考试感到开心,二是被男人明显开心活跃起来了的样子也不自觉地感染,这漫天飞雪似乎也没那么让她困扰和厌烦了。
她伸出手。
“我叫山间岚,是这里这所大学的学生。“
她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被一双大且温暖的手握住。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微微突起的青筋和骨骼像是雪原上流淌的青色暗河。
“我叫五条悟。“
这只手温暖得甚至有些不合道理。
她看着裹成粽子的自己和身着单衣的五条悟,开始觉得自己刚刚那句“冻坏了“甚至有些愚蠢,震惊着两只手的温度是不是搞反了。
可是五条悟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今天内的第三次愣住。
“是名咒术师。”
好像听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术语。
“什……什么师……?”
她抬起头,少年至少有一米九,她得仰老高才能看见他的表情。
在这个白雪皑皑的美国北部的冬天,少有人会来的明尼苏达州,人们为了避雪放弃形象,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只只土拨鼠穿行在单调冰冷的城市。
无趣又冗长的季节,干燥又灰暗的背景,耀眼的苍蓝眼眸仿佛让她看见了提前到来葱茏蓬勃的夏日苍穹,那样张扬又自信无畏的样子,在周遭的一切下显得格格不入的灿烂无比。
“咒术师!”
“咒~术~师~”
对面高大的男人此刻像个小孩子一样,对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感到满意一般,幼稚地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在空气中比划着写出这三个字,同时拉长了声调一字一顿地慢吞吞地夸张地又重复了一遍。
山间岚自诩还是见多识广的当代优秀青年。
自小家里父母宠爱有加,每年都带着游山玩水,自己读书学习也争气,成绩优异,家里的经济条件还支持送她高中就出来留学,更是让她见识到了日本之外的广阔神奇世界。
看山看海,见人见事,纵赏历史,横观城市。
也能一口气说出十多个以“师”字结尾的职业:精算师,咨询师,工程师,老师,律师……
她不觉得自己见识短浅,可是这真是她第一次听到所谓“咒术师”。
不过秉持着尊重祝福理解的心态,她很快恢复冷静之后,诚实地告诉五条悟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职业。
对方一股早有预料的样子点点头,开始不紧不慢地把刚刚在手里把玩着的布料往眼睛上带,山间岚这才注意到原来那不是口罩,而是一块一看透光度就极低的眼罩。
不等她惊讶地想要问他这样能看的见吗,以及心里大叫“造孽啊这样一双漂亮眼睛不露出来吗?”时,轻轨恰好在这时叮叮咚咚地驶进了站台,汽笛声回响在寂静肃杀的城市,穿透性极强的车灯穿过雾气风雪晃着她的眼睛,她被闪得眯了眯眼。
等再睁开时,五条悟已经带上了眼罩,一边依旧像个老师一样故弄玄虚地转着手指笔画着解释,一边迈着他的大长腿悠然自得地踏上了停在面前的轻轨。
“总的来说,咒术师就是……”
然而后来的内容并没有很好很听话地进入她的脑子。
男人带上眼罩之后,刚刚散落在额间的银色头发因为眼罩的缘故被箍得竖立了起来,原本看上去柔软的头发变成了刺猬头,整个人的气质也随着头发立起而变得更加利落干脆和成熟。
而因为遮挡住了那双美得人神共愤的眼睛,反倒更加强调了他脸部完美的线条,挺直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嘴角翘起时一旁的小小梨涡,看上去就护理得很好的嘴唇。
比东方人深刻,又比西方人柔和。
山间岚说不清那是种怎么样惊艳又感动的心情。
像破云而出的冬日阳光,像抬头倏见一整片的流星坠落,像突然身临海洋那最深邃蔚蓝的正中央,又像某个灰暗的世界顷刻之间山花遍开。
后来山间岚连蹦带跳地跟朋友们描述起五条悟时。
她们都亲切地称之为:一天五震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