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眼就能看见,人来人往的背景里,舒以安笑着将一朵玫瑰花递给路贺杭,氛围感很强。
像是抓拍又像是从某个照片放大截取而来的,画面比较模糊,却衬的舒以安格外地明媚而夺目,连带着旁边抿唇低头看着有些难过的路贺杭都有了光彩。
那日献完花舒以安回到后台,就见到原本笑眯眯的指导老师脸色发白,抓着路贺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路贺杭神色淡定,反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跟着身边的同学再次上了舞台。
听身边的人说,原定演唱歌曲串烧的男同学突发肠胃炎,疼的直不起腰,年轻的指导老师指挥着将人送去医务室,又因无人替代急出了一头的冷汗。
转身瞧见在侧方看舞台的路贺杭,见识过路贺杭稳如CD的现场,指导老师感觉自己可能找到了救星,一把揪住路贺杭:“献花有什么好看,路贺杭你和我来一下,老师有事和你说。”
虽然歌曲彩排的时候路贺杭也都在,这位男同学分配到的词也不多,指导老师一颗心仍旧提到了嗓子眼,直到这场节目结束,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毫无疑问,路贺杭唱的这几句也是最为精彩的,仿佛自带混响,和其他的同学结结实实隔了壁垒,舒以安也由此对路贺杭的实力由衷地信服。
节目总算是井然有序地继续着,指导老师靠着椅背,总算休息了一会,手一伸打算拿水杯喝水,却碰到一捧花束。
指导老师快晕了,颤抖着手指着花束:“哪位校友的花没有送?”
舒以安在边上说:“正华集团的路董没有到场,这原先是给他准备的。”
恢复了呼吸,指导老师想起晚会开场前有人和他说过,刚刚一下应激了才没反应过来。
“放这碍事,你们几个谁想要拿走好了。”
品质很好的玫瑰诶,礼仪部同学眨眨眼,拆了花束,给每人递了一支。
舒以安也分到一朵,玫瑰娇艳欲滴。
她拿着花往外走,碰见了休息室外倚着墙站的路贺杭。
单薄的西装外加了件卫衣外套,卫衣的帽子被扯出来罩上了脑袋,半张脸隐在阴影下。已经在晚自习的时候见过好多次,身高腿长以及独特的气质,舒以安勉强将人认出来。
“路贺杭。”舒以安喊道。
人影动了动“嗯”了声。
“外面有些冷,你怎么不进去。”
“出来透透气。”路贺杭抬起头,声音很闷,晚上演出的妆容还在,却也遮不住脸上疲惫的神情。
舒以安看清他的脸,不住地愣了一下。
明明不久前才完成了一场很精彩的演唱,拯救了一场节目,他看着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唇线抿地很直,整个人紧绷着,完全不见平日的意气。
舒以安忽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难过。
传说中他的爸爸,路董并没有到场,舒以安敏锐地觉得这也许是他情绪不好的一个原因。
她觉得,也许路贺杭比她更需要一朵玫瑰花。
“你唱的很好听,真的很厉害,是我心里今晚的第一名。”舒以安将玫瑰花塞进他手里,脑子里想起平日里老班灌的鸡汤,她也信手拈来:“喏,这个送给你,希望你不要不开心,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最后肯定可以成功解决的,我相信你也会像这朵玫瑰花一样耀眼盛放的。”
说完舒以安语重心长地拍拍路贺杭的肩膀,然后进了休息室。
路贺杭盯着手里的花,有些无语笑了,但竟也被这段没什么营养的话安慰到了,至少他是被看到的。
路老头迂腐又老旧,视成绩为一切之上,一直不同意他学音乐。他为这次晚会准备了很久,也早早表达了希望路老头来观看的意愿。但期中考的题目出得很偏,成绩并没有达到他的要求,老头也很强硬的以此来表达他的态度。
路贺杭也并不指望老头能来,但他没想到的是,家里的女王大人也没来。
他们不曾错过大哥小妹的每一次活动,却时常将他遗漏。
直到晚会结束表演者上台谢幕,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口袋了里的手机安安静静,也没有一条信息。
没有关系,反正他也不需要了。
路贺杭自嘲一笑,他将玫瑰花的茎条折半,折成合适的长短插入胸前的口袋,剩下的茎条扔进垃圾桶。
就算只有一只花,依旧可以光彩夺目。
......
舒以安捏着照片绞尽脑汁想了很久,还是记起她给路贺杭送花的场景。
她有些抱歉地看着路贺杭:“我好像忘记了。”
看着她的表情,路贺杭觉得有些好笑:“你不记得很正常,不用感到有负担。”
舒以安并不记得自己送出过一朵玫瑰花,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举动,所以后来也轻而易举将它遗忘了,但对路贺杭来说却弥足珍贵。
他很感谢那一晚的舒以安,给了他继续下去的勇气。
而舒以安还在关注着照片。
“我有些好奇你哪来的照片啊,刚好拍到这也太巧了。”舒以安很疑惑,“这模糊的样子,总不能是从监控上扣下来的吧。”
这就有些猎奇了,舒以安想了一下画面,表情变得有些隐忍。
一看就是想歪了,路贺杭眼皮跳了一下,及时打断她。
“还记得你们班上和我交好的那个皮猴吗?他正帮别人拍合照,看到我俩站一起,就顺手把我们俩框进去拍了,隔天就把照片发给我,这是从那张合照上放大截下来的。”
“为什么他看到我们俩就会拍下来。”舒以安意识到什么,惊讶地音调都提高了,然后忽然止声,“难道你那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