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贺杭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舒以安和他打招呼，环顾一周，问道：“小屋里只有你吗？”

路贺杭轻咳一声，点头：“他们都出去了。”

“那你呢？不用出去做音乐吗？”舒以安记得他高中时唱歌就很好听，再加上前天他说自己是音乐人，一时间有些好奇。

路贺杭笑：“暂时还不需要。”

舒以安点点头，上楼放好包，拿了个本子坐在路贺杭边上。

路贺杭看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神色有些苦恼。

他问：“怎么了？”

舒以安用水笔写下最后一个数字，将本子展示给路贺杭看。

黑色字迹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本子上，路贺杭看了一眼，发现是一道函数题的解题过程。

舒以安道：“这是我前阵子家教的学生发来的题目，她摔伤了腿在家休养，因为需要录制综艺，我就另外找了一个朋友帮我代一个月的课，只是小姑娘还不适应新老师的讲课方式，这道题她听不懂，就发过来问我。”

“这道函数题难度挺大的，我录了几个视频，都感觉我讲得不够清楚。”

卡了很久，都还没有想出一个简单易懂的解释方法。

舒以安看了一眼写着小屋规则的小黑板，眼睛一亮：“要不我给你讲讲，你看看我哪里讲得不清楚。”

路贺杭扬眉，合上电脑：“好啊。”

舒以安将小黑板推过来，将板子翻个身，露出干净的一面。

她拿着粉笔抄上题目。

这是霍明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客厅里的两人，他脸上有些意外：“下午好。”

舒以安朝他招呼手：“快来快来，来听听我的课。”

舒以安给他解释了一遍，霍明欣然同意。

路贺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懒懒敞开着腿，长腿把一侧的位置堵得一干而净，丝毫没有让位的意思。

霍明只好挑了一个离舒以安较远的位置，不着痕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看两人坐好，舒以安清了清嗓子。

清润的女声响起，混杂着粉笔书写的闷响。

路贺杭有些恍惚，一瞬间面前的人影似乎和曾经晚自习穿着校服讲课的女孩重叠。

不同的地点，不一样的时间，不变的是女孩眼里的热情与专注。

一如既往地让人着迷。

路贺杭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嘴角。

霍明在旁边耷拉着眼皮。

他今天接了个广，在外面拍了一天的视频，身体疲惫，这样靠在沙发上，实在是有些困了。

他扫了眼题目与已经写好的过程，感觉告诉他不太难，稍稍眯了一会眼。

舒以安写完最后一个数字，结束讲解。

她期待地问：“怎么样，你们觉得我的问题在哪里？”

“我讲明白了吗？”

路贺杭笑：“讲明白了。”

舒以安怀疑道：“真的假的，那你听懂了吗？”

路贺杭想了想道：“没听懂。”

舒以安：“？”

OK，她想起来了，路贺杭这小子就不爱数学，只是单纯地喜欢看她上课。

她转头问霍明。

霍明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题目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讲的很好。”

“真的吗？”

“真的。”

“可是为什么小姑娘听不懂呢？”舒以安叹了口气。

霍明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舒以安的最后一步道：“这里单调性错了，这个函数走向应该是单调递减。”

舒以安重新检查了一遍说：“对诶，是我搞错了。”

她连忙拿起粉笔改了一下：“还好是最后一步，算出来答案都是一样的，难怪我没发现错误。”

“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聪明啊。”舒以安夸道。

霍明笑笑：“毕竟不能给自己学校丢脸。”

“你是哪个学校的？”舒以安问。

“你隔壁学校的。”

“北渝大学吗？哇，那和我们学校差不多诶。”舒以安意外道，“难怪一眼就看出来了，厉害啊。”

霍明有些得意。

他看了一眼路贺杭，状似好奇问：“贺杭是什么学校的？”

“江虞音乐大学。”路贺杭眼里没什么情绪。

普通本科啊。

他可是记得舒以安说她喜欢聪明的人。

霍明笑，眼神却带了明显的优越与不屑，温声说：“很好啊，我记得很多有名的歌手都毕业于那里。”

路贺杭扯着唇，没表情的笑了下，将目光转向小黑板。

他问：“小姑娘模拟考数学大概多少？”

“平均分在一百二左右。”

和他差不多。

路贺杭指着中间的某一步说：“这步可以讲得再详细一点，最好多举几个例子。”

“为什么。”

“应该没吃透。”

舒以安问：“你怎么知道？”

路贺杭道：“因为以前我也看不懂。”

“每次看答案觉得会了，但是一到考试就解不下去，只能拿个一分。”

“那现在呢？”

路贺杭理直气壮：“还是看不懂。”

舒以安笑死了，却莫名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她改了一下，重新录了个视频发过去，没想到小姑娘这下倒是听懂了。

“可以啊，路贺杭。”舒以安看着他笑。

“我做了——”

路贺杭话还未说完，被来人打断。

众人望向玄关。

乔宇站在那里，穿着灰白色西装，里面搭着黑色衬衫，帅气逼人。

“以安我们出发吧，时间差不多了。”

“我们约了晚饭。”舒以安解释说，然后转头问路贺杭，“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事。”路贺杭对上她明亮的眸子，柔声道，“玩得开心。”

霍明站在他们的身后，脸色看起来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