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安从路贺杭怀里出来，两人拉开了一道不远不近的距离。

“谢谢。”舒以安说。

路贺杭松开手，指节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眼神飘忽着落在远处：“没事。”

周身似乎在残留着刚刚的气息，舒以安没敢抬头对视，掀起眼睑偷偷瞄了眼。

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路贺杭喉结上下滚了滚，修长的脖颈上线条随之起伏。

舒以安咬了下唇，想到刚刚自己的举动。

其实也没有那么吓人。

这样就被吓到了。

有些太丢脸。

舒以安微红着脸，手脚不知道该做什么，干脆扭头重新去看小白鲸。

小白鲸不气馁，仍旧一下接着一下张嘴吓唬小女孩，甚至翻了个身，倒着吓唬人。

除了最开始，后面的几下越看越滑稽。

小女孩不哭反笑，靠在妈妈怀里，咧着嘴指着小白鲸和妈妈说她没有被白鲸吓到。

不远处又来了一小男孩。

似是觉得无趣，小白鲸摇着尾巴游到了小男孩面前，观察了一会，再一次对着小男孩突然地张大了嘴巴。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出来，瘪着嘴扭头向身后笑得合不拢嘴的爸爸伸出手要抱。

舒以安同样被逗笑了，下意识地说：“它好聪明，知道这个小女孩吓不到，就去吓那小男孩。”

路贺杭“嗯”了声。

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馆里的小白鲸欢乐地摇摇两侧的鳍肢，头顶上吐出了一圈小泡泡。

舒以安再次开口：“它居然快乐地吐泡泡。”

路贺杭同时说：“它看起来很开心。”

舒以安：……

路贺杭：……

舒以安问：“我们要不要去下一个地方看看？”

路贺杭再次同时说：“看不看旁边的鲸鲨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的工作人员快笑死了。

“为什么他们充满了尴尬我却好愉悦，嘴角一直放不下来。”

“这不就是默契吗！两次想到一块去了。”

“我就爱这种，他们怎么还有一种莫名地羞涩啊。”

舒以安转头看路贺杭。

两人对视，然后扑哧地笑了出声。

舒以安耳尖通红：“去看看吧，我还没有见过鲸鲨。”

路贺杭左手搭在脖子上，笑说：“好。”

除了鲸鲨馆，舒以安拉着路贺杭还兴致勃勃看了海豚、水母、企鹅等等以前她从未见过的生物。

两人本想等着晚上的烟花秀，但被工作人员提醒，需要在晚上八点之前回到小屋，两人只好提前离馆。

坐在车上的舒以安有些遗憾。

路贺杭感觉到了，在她旁边安慰道：“没关系，我们下次再来。”

“好啊。”舒以安笑。

情绪高涨过后，涌上的是深深的疲倦。

到达小屋时，舒以安已经靠着椅背沉沉地睡了过去。

路贺杭并不困，这样的场景让他感到满足，他抵着方向盘静静地看着舒以安。

今天一整天，路贺杭的眼神几乎都没有离开过舒以安。

眉眼弯弯的舒以安、挑眉惊讶的舒以安、皱眉不解的舒以安……

生动的鲜活的，不再是记忆中的人影。

无时无刻不让人着迷。

他低低地笑了声，空气中响起浅浅的气音。

路贺杭掐着时间点叫醒了舒以安。

舒以安揉着眼睛坐起身：“到了吗？开得挺快的。”

路贺杭将手中的外套递给舒以安：“披一会吧，车外温度低，刚睡醒容易感冒。”

没睡醒人还有些迷糊，舒以安下意识地听从路贺杭的话。

她乖顺地接过，然后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接着路贺杭从后座上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个海洋馆文创白鲸宝宝公仔，他将袋子递给舒以安，笑着说：“下午看你很喜欢，我就买了一个。”

舒以安瞬间清醒了。

她伸手惊喜地捂住嘴，仍遮不住唇角惊讶与兴奋的笑，她看着路贺杭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我记得我好像没有说过。”

这只白鲸宝宝今天下午在海洋馆的文创店，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只公仔，只是价格实在是贵，性价比太低，她看了几眼后还是放弃了。

一直在他身边的路贺杭没有错过她的不舍，于是趁她不注意，悄悄买下，交给了工作人员暂为保管。

路贺杭瞧她：“喜欢就好。”

舒以安爱不释手地抱了抱，最后将公仔放了回去说：“不行不行，这个太贵了我不能收。”

路贺杭不客气地揪着公仔，白鲸宝宝的微笑唇几乎被拉直，他语调欠揍地说：“这软了吧唧的东西，你觉得和我身上哪一点匹配？你不要我就扔了啊。”

舒以安一把将娃娃从路贺杭的手上解救下来：“我要！你别揪它。”

她抱着娃娃，看着路贺杭笑地傻兮兮：“路贺杭谢谢你！你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路贺杭扯着嘴角笑了下，谁要在你这当好人。

他提醒人下车。

夜晚的冷风似乎能穿透衣服，非常刺骨，舒以安裹紧了外套。

心情好的同时不忘关心一下路贺杭，她看着路贺杭薄薄的卫衣问：“你不冷吗？”

“不冷，我比较怕热。”路贺杭伸出一只手道，“不信你碰碰看。”

舒以安伸出手握了一瞬后松开，惊讶道：“真的诶，好暖和。”

“真羡慕，我有些体寒，手经常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