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只手抚住额头,袖口滑落露出白皙的皮肤,缓步向她走去。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如何,竟对自己露出一抹笑。
这怕不是个傻的,真好。
一疯一傻,正好相配,是吗?
他嘴角倾斜出诡异的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摸上她的脖子,眼神充满玩味,似是在打量需要用多大力气,细细的如花枝,柔弱不堪,一折就断。
太监随着他手的力道被迫仰头,他并没有用力,拇指来回揉搓,倒像是在抚摸亲密爱人的细弱脖颈。
“说,谁派你来的,沈朝瑾还是顾雪梅?”他亲昵的凑近,贴近她耳语。
沈疾明显感受到自己手下皮肤的战栗,这使他更加兴奋。
“无人派我来,我迷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声音不像其他太监那般尖锐难听,反而如山间流水般清澈。
手摸上她的声带,感受着那里的震动:“声音这么好听,不如把它割下来送给朕吧。”
话落,面前的太监彻底失了笑,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本来就娇小的脸更是挤成一团,像个苦瓜。
突然间就不想杀她了,多有趣,留在身边玩弄正好。
可太监显然不这样想,在他即将收回自己手的那刻,开了口:“陛下,您是否患有头疾,是否整宿整宿的睡不到觉?”
说着,从她袖子口拿出一个异性物品:“这是我们家乡特产可以治疗头疾的药,您可以试试。”
沈疾的眼神在她开口说自己有头疾那刻就变得晦暗,一个太监,即使是奸细也不该如此大胆。
人,总要为自己的自作聪明付出代价。
手渐渐收紧,看她的表情逐渐看得惊悚,沈疾咧嘴大笑,像个吃人的恶魔,享受生命在他手中流逝的感觉。
意识消散那刻,他似乎听到了一道声音。
【任务终止】
......
“陛下!陛下!”现实与梦境重叠,姜蝉推开门冲进来,昏暗滞涩的屋子被照亮,带着满身霞光,落日熔金。
其余太监和宫女也端着水盆涌进来。
屋里被烟雾笼罩,呛的人头脑发昏,姜蝉拿着湿手帕捂住嘴弯着腰前进。
火并没有大到遍布整个屋子,也没有到房梁都烧断的地步,她稍稍有些安心,继续向里走。
可却在看见沈疾的那刻,彻底失了声。
面前的少年无一处不带着火,垂腰的长发也从发尾开始蔓延,勾着火光带着丝熊熊燃烧着。
他神色呆滞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的疼痛,只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火从床铺开始灼烧,把沈疾整个笼罩住,他像火海里的精灵,不谙人事。
“沈疾!醒醒!”姜蝉试图把他唤醒。
身后王德全紧步跟来,在看见沈疾这幅模样后,落了泪:“陛下,您这样让老奴怎么办呀...”
...王公公,请您严肃些,不要在这种场景来逗笑我。
姜蝉管不了那么多,端过旁边宫女手里的盆就泼了上去。
意识混沌的沈疾被这一下泼的清醒,回过神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又挨了一盆水。
接着就是第三盆、第四盆,直到他身上的火彻底熄灭。
这中途,沈疾想解释自己可以脱下外服,把它泡在水里火自然就灭了。
可每次刚张开嘴就会被灌进去一大口水,他决定闭上嘴不再开口。
火终于灭了,姜蝉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在燃烧,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的手无力垂下,不停的抖着。
铜盆也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把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现实。
沈疾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自己被烧坏不成样的衣服和焦枯的发尾,精神崩溃。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两样东西之一啊...什么头疼大火瞬间通通抛之脑后。
“朕的衣服,朕的头发!!!”声音响彻房顶,冲出云霄。
到此刻,姜蝉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身上卸了力道瘫坐在床上。
从今天下午开始,她的精神就高度紧绷,现在一颗心安回肚子里,疲惫饥饿感席卷而来,倒在床上睡着了。
沈疾干嚎叫了两声,发现旁边的人竟没有说话,只有王德全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应和他。
他低下头去看了两眼,似乎梦里都在不安,睫毛微微颤抖。
看到她这样,沈疾心软的一塌糊涂。
周遭是不能睡人了,屋里弥散着灰烬的味道,床榻也不火烧的不成样子。
他的身上有种被炙烤的痛,但同下午的头疼相比,又显得没那么重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他准备将她抱起回到清和宫,烧后的衣服有机质被分解走,留在的无机物脆又薄,坐下堪堪能遮体,甫一站起来,瞬间成片掉落。
王德全惊恐的瞪大双眼:“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