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顺的乌发变得凌乱,打成卷纠缠在一起,被冷汗黏湿粘在额角。
姜蝉有些手足无措,她看着沈疾一下一下的打着,靠外部的疼痛来转移脑颅中的痛,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印,觉得任由他这样下去会变得更糟。
在他又要打到自己时,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可男女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姜蝉拉不住他,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把她的手甩开。
“沈疾,你别这样,我有些害怕...”根本制止不住他的行为,姜蝉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她从来到这里,攻略似乎就格外顺利。
沈疾只在最开始怀疑过她,给了压片糖后像是变了个人,甚至对她产生依赖和信任。
今天这种情况来得措不及防,上一刻还在玩游戏,下一刻就毫无征兆的发病,不让任何人触碰,什么方法都不管用。
匆忙之下,她只能想到王德全:“赵伶你去清和宫叫王公公过来。”
他算是在沈疾身边待时间最长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应对。
击打的红痕越来越多,沈疾感觉自己脑中有东西在压着,涨的生疼。
“呕——”终是没忍住,他吐了一身,衣服上沾满污秽的东西,姜蝉也没有幸免。
大喘了几口气后,他昏死过去,姿势难看的倒在地上。
“叫太医啊,去叫太医。”姜蝉的眼里渐渐蓄满泪,打湿了眼睫,对着后面明显呆滞的太监宫女们吼道。
她拿出手帕,颤抖着擦拭自己和沈疾身上的脏污。
她仔细的清理每个角落,压制住崩溃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先把他抱去我屋里。”躺在这里不是办法,但担心一动他就醒来,晕着好歹不会出现伤害自己的行为,纠结犹豫下还是选择抬回屋里。
侍卫们面面相觑,没人主动向前。
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厮经常不做人。她拿出几块银子做报酬,终于有几个大胆的走向前来。
只是侍卫还没碰到他,眉毛就皱的更紧,拧成一股死结,气息也变得紊乱急促。
就先在这里躺着吧,凭她一个人是绝对不能把沈疾弄到床上的。
干脆坐到他旁边,注意着他的情况。
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导致沈疾发病。
没有原因就没办法治疗,压片糖只是安慰,要想根治,得对症下药。更何况现在压片糖已经喂不进去不管用了。
书里说是小时候的经历使他患上头疾,可这里没有使他发病的因素在。
没有黑暗,没有大火,没有情绪崩溃的人。
她不理解,反复思考也没有得出结论。
很快,太医和王德全一起赶到。
看见沈疾大喇喇的躺在地上,身上面部都是污垢没有一丝能看的地方,王德全“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双腿跪着前进,突然多了些喜感,驱散了姜蝉本烦闷焦躁的心情。
“陛下啊,您这是怎么了,您让奴才怎么办啊。”王德全的声音悲恸。
“王公公,您先让太医给瞧瞧。”姜蝉扯开他把太医请到前面。
可沈疾的抵抗情绪更强了,昏着都能察觉到陌生人的接近。
他开始不安,随时都有转醒的可能。
姜蝉也没办法,试探的握住他的手来安抚,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他朝着她的方向挪动了下竟没再挣扎。
太医趁这个间隙替沈疾把了脉,他的头上冒出点点冷汗,咽了口唾沫斟酌开口:“呼吸是有些微弱,但臣并没有诊断出头疼的实质性病因。”他接着说,“臣观陛下出汗许多,身上高热,需先进行降温补充些糖水,待稳定后再补充盐水,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听此,王德全忙派人去御膳房取糖和盐,交代再拿些冰块过来。
这些侍卫倒是听他的话,没有犹豫便去了。
姜蝉抿起嘴唇,思考着太医所说。
没有实质性病因,那便还是心里问题,究竟是什么刺激到他突然发病。
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
姜蝉握住他的时候,沈疾的情绪下意识是稳定的,攻击性也不强。
他对王德全同样没有特别抵触,于是两人合力把他抬到了床上。
姜蝉的房间背阴,平时阳光照射不到,加上此时接近傍晚天色渐黑,屋里自是更加昏暗。
她点上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