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些权力的太监宫女便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
后来,他们杀死了他的小雀,他在朝堂上犯病、发疯。
似乎起了作用,每个人看见他时都开始变得心惊胆战...
“朕生平,最讨厌被人摆布。”
“从今日起,不必再朕身边伺候。”
姜蝉躺在努力睡着,可沈疾走前的这两句话像是刻在了她的脑里,反复想起。
“唉…”她长叹一口气,这下可玩完了,回到原点不说,还有可能被他记恨。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书上说的好,果然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然一不小心踩雷前面的努力通通作废。
“唉。”她又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想逃避今天发生的一切。
终是坐起来开始收拾东西,重新回到监栏院。
墨色浓稠,她拿着自己来时的包袱前往监栏院。
同样的,沈疾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朕今日是不是说话太过了,可她利用朕!朕最讨厌被人利用!
抬眸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那盒药膏,嘴唇轻抿,旋即转开视线不再往那看。
连错都不来认,别想让朕心软!
夜渐渐深了,露水有些重,第54次,沈疾再一次睁开眼睛。他觉得今天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屈身揉着头试图回想起来。
那个东西近在嘴边却说不出来,他用双手按压头部,等等,头!朕今日没有吃药。
想到这,他马上穿衣站起,手里提着两盏宫灯,走之前看了眼静静放在桌上的药膏,挣扎一瞬,还是把它带上了。
就当是药的报酬。
猛然进入黑夜,他的心跳有些加速。乌鸦发出粗粝沙哑的悲鸣声,树影被风吹动,似恶鬼环绕在身边,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一路闭着眼凭记忆来到了耳房。
“咳咳,姜蝉出来,你今日还未给朕食药。”他清清嗓子道。
无人应答。
“姜蝉,朕数到三声,你再不出来就把你关入宫狱。”
依旧毫无反应。
他把宫灯放在身前来为探路,暖黄色的烛光驱散了片刻的昏暗。
推开门进去,里面哪还有什么人,床铺褥子都空了,只留几块木板在上面孤零零的放着。
风一吹,纸糊的窗户还在抖动,“哗啦啦”的为这夜间作伴。
他的手扶上胸口,呼吸加深加快,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
“小伶子,我回来了。”姜蝉颓丧着说道,嘴向下撇,耳朵也耷拉下来,像只没捕到猎物的小奶狐。
在听到门外传来琐碎动静时,赵伶便醒了,他的手摸到枕头下,眼神戒备的盯着门看。
发现进来的是姜蝉后,整个人懈怠下来,瘫坐在床上:“小蝉子,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别提了..."她随手把包袱一扔,脱掉鞋子就往床上躺,呈现拒绝交流的姿态。
“有些脏...你把外衫脱下再睡吧。”没说完就被姜蝉一记眼刀震慑住。
他见状不再多问,起身下床默默把被子给她盖上。
在不同宫内的两个人皆一夜未眠。
隔日顶着熊猫眼的姜蝉刚坐起来就把赵伶吓一跳,那句近在唇齿的“鬼啊”在看清她的脸后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小伶子,你...昨晚没睡吗?”他看着姜蝉的脸,小心翼翼的问。
“愁啊...睡不着啊...”她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今日我们要去哪个宫值守?”
“...清和宫”他的声音软软的,说时还特意观察姜蝉的表情。
这是什么孽缘!
用过早膳两人就前往清和宫,她不是没有想过摸鱼在床上赖上一天,只是这宫中消息传的太快,稍有风吹草动便人尽皆知。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何安庆居然没有过来找茬。估计是昨天的事情警醒了他,这两天要夹起尾巴做人。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想过去道歉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虽然沈疾这人真的挺有病的,但平心而论,他对自己的容忍度异常高。
路上蝉鸣吱呀不断,像在唱着她的葬礼进行曲,歌颂她一路走好。
踏入清和宫,就见一人站在寝殿门口。
身着一袭墨色长袍,乌发浓密如云,如打碎的珠光宝玉般瓷美的脸:“姜蝉,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