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罢了,她总有独特的活命技巧。
在进清和宫前,姜蝉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到她眼角泛红又使劲眨巴眨巴眼,让泪水在眼里打转。
目睹了她全部操作的王德全也模仿着,不愧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瞬间老泪纵横。
“陛下啊,奴才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害您的心思。”姜蝉一进门便哭出来。王德全也不甘示弱,佝偻着背沙哑声音道:“陛下啊,苍天明鉴!清者自清啊!”
已经准备好安抚他们两个的沈疾,听到这两声叫魂似的“陛下”,额头上青筋横跳:“朕相信你们,不必再说。”
得到赦免令后,姜蝉眉毛舒缓,从背后拿出牡丹花,冲他粲然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如春日黎明的花那般灿烂。
预料到故事发展的王德全选择转过身不予观看。
“你...谁准许你摘了朕的花!这是朕精心照料的!”沈疾先是被那笑晃了眼,等看清楚她手里的东西后,感觉好不容易克制的头疼又上来了。
“王德全,帮朕传太医,朕的胸口痛。”今日的情绪经历了太多起伏,现在他已无力生气 。
他仔细思索了这几日与姜蝉相处的所有细节,似乎每次见到这个太监胸口都会犯痛,以前只是患有头疾。他记得自己偶然在话本子上看过,喜欢一个人胸口最先出现异常。
这胸口痛也属于胸口异常吗?
沈疾遇到了既他母后杀死他父皇后最大的难题。
脑中纷纷扰扰思绪万千,稳定心神后他决定再试探下。
于是,目光又移向姜蝉,不可避免的会看到她手里那捧自己亲手照料的牡丹花。果然!胸口再次痛了起来!
“你们二人先退下吧,太医也不必传唤,朕要一个人想些事情。”他顺便让姜蝉把花也留了下来。
出门后两人都一头雾水,一个在得知这是他亲手照料的后,心里凉了又凉,感慨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一个以为要殃及池鱼,没想到平安无事的出来了,对陛下如今的容忍程度感到震惊。
两人面面相觑,终是沉默不语,各自回到自己的耳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那一刻,姜蝉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始终没有想起来就放心睡觉了。
到现在还在吐的赵伶泪眼汪汪:是我惹她不快了吗?小蝉子为什么要害我?
次日早,姜蝉刚被鸟鸣声吵醒就挣扎着起身前往沈疾的寝殿。
屋外,王德全早早就站在那里等着传唤。
“陛下起床了吗?”
“起了,正在里面更衣。陛下一向不喜别人近身,都是自己更衣。”
话音未落,沈疾已经穿好衣服出现在她面前。姜蝉忙露出官方八齿微笑:“陛下早上好,今日可以让我陪您上朝吗?”
阳光打在眼眸,熠熠生辉,她白皙的皮肤在光照下近乎透明。洛水美人,顾盼生姿。
这是爱朕到一刻也离不得了?
他迅速撇开脸,手扶上胸口,好似没有昨日疼的那般剧烈,不过也有些不适。昨日姜蝉走后,他独自前往御书房翻阅大量类似书籍后了解到“除敏”一词,多接触反应就会变弱。
想到这,他开口:“允了。”
朝堂
沈疾懒懒的靠在榻上,半阖着眼听那些大臣汇报近日京城所发生的事。
姜蝉注视着下方,她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昨日上朝后,他的气息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大臣的声音看似平稳,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其中压制不住的颤抖。
随着汇报的时间越长,沈疾的神色越发不耐,而下方尚书额角的汗快要滴落下来。
难道是上班上烦了?
“陛下,要不要歇会喝些茶水?”她适时开口。
“怎可如此,此乃大不敬!”站在前排一直没有抬头的大臣出声制止。
他面容严肃苍老,皮肤上有几道深深的褶皱。
姜蝉被他突然发声吓一跳,这人才是沈疾烦躁的源头?
她看了眼沈疾,发现他表情带了几分邪气,笑的蛊惑人心:“朕偏要喝。”
“陛下!”气的那位大臣吹胡子瞪眼。旁边的大臣们见状,跪成一片,“求陛下三思!”
姜蝉见他表情不对,急忙往他嘴里塞了颗压片糖:“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公鸡下蛋。”
沈疾深呼吸几口,沉下声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