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时,他正在嘴里塞一块看起来就干硬难嚼的馒头,她走向前去:“小伶子,今日申时你去御膳房找我。我给陛下做了些食物到时候偷偷分你些。”
“这怎么可以!”听后他脸色大变,吓得馒头卡在喉咙里咳嗽起来。
姜蝉赶紧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别担心,不会让别人看见的,我们小心一点就好。”
“就这么决定了。不说这个,他们还欺负你吗? ”
赵伶低下头用手一点点揪着馒头往嘴里塞:“他们都开始避着我了,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姜蝉也不知怎么安慰他,拍了拍他的头道:“没关系,我会一有空就过来找你的。我和你玩。”
“我真的不可以和你一块去伺候皇帝吗?”他抬起猫眼眉头轻蹙瞅着她。姜蝉看得一阵心软到底还是拒绝了。
她走后赵伶一人坐在廊下发呆,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御书房里沈疾在批奏折,旁边王德全伺候着磨墨。稠度刚好,速度也适宜,他突然觉得少了点东西。宫女颤颤惊惊的在倒茶,不由得想到今天早朝时,大臣们躲避恐惧的眼神。以前看他们这幅胆怯如白鼠的模样十分有趣,像之前那个令人厌恶的自己,今日却觉得糟透了,一切都恶心的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手开始颤抖,墨汁在奏折上晕染浸透。
王德全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对,把放在御书房的蜡烛全部点燃,并吩咐宫女去煎药。
可他的情况并没有好转,陷入了思想旋涡和深深的自我厌弃中。头越发的疼了,精神紧绷在撕扯着头皮,眼前不停的出现闪光。
王德全想到这两次发病,姜蝉在现场总有奇奇怪怪的办法转移注意力,他能很快的走出并且缓解头疼。在确保周围没有能够伤害沈疾的东西后,他走到门外告诉侍卫把姜蝉带来。以前沈疾发病时,有人在会加重他的头疼程度,他干脆在门口等着姜蝉。
姜蝉经过御花园时,突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下一秒她就又出现在了某个黑衣人的背上。她无语望天:“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王公公要找你,我的同伴告诉我,这样最快。”简单解释后也绷起脸不再发声。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姜蝉已经可以在侍卫背上欣赏皇宫里的风景了。
不过片刻,她就被送到了清和宫。屋外王德全小碎步向她跑来:“陛下头疾犯了,你快些进去。”
没来得及问原因,就被推进门内。
屋里明晃晃的烧着一堆蜡烛,亮的刺眼。此时为夏日,憋闷的让人喘不过气。她把蜡烛全部吹灭,窗户打开,又叫人送了几盆冰块进来。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沈疾的身影。王德全在屋外守着,那他肯定在屋里的某个地方。
她站在原地不动,闭上眼睛仔细留意屋内的动静。在一件深红色厚重华服后,听见了稀稀碎碎的声响。
缓步走去,拉开衣服看见了缩成一团不断发抖的沈疾。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用手捶打着头部。
姜蝉的目光露出不忍,书中并没有详细描写他幼时的经历,一笔略过只是重点说了他统治下宫人的胆颤心惊和民不聊生。看他这样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她蹲下去,目光和他平齐,拿开他不断打击头部的手。他的眼眸泛红,里面布满血丝。这次头疼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暴力行为,反常的呆滞,对外界反应薄弱。
她把手放在沈疾的双耳上,试图替他阻绝那些不好的声音:“沈疾,不要去想那些,只需要看着我,我是姜蝉。”
但沈疾完全没有反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有些棘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索性掀开的华服重新合上,陪他一起在这蹲着。
她从衣服里拿出压片糖塞进他嘴里,他似乎认出来这是他喜欢吃的,眼睛动了动顺从的塞进嘴里。
清清凉凉的感觉在嘴里化开,他的眼眸亮了些许。似是闻到姜蝉身上有同种气味,像只幼兽一样战栗的慢慢靠近她,喉咙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头疼...”
她伸手为他按摩,慢慢的放缓力气,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过了很久,久到她的胳膊发酸变麻,沈疾才有些好转的迹象,瞳孔聚焦可以分辨出周遭的环境。
他刚刚清醒过来,见自己离姜蝉过于近,有些慌乱,连忙把她的手推开站起身,开口道:“朕...朕饿了,要吃你今日早膳吃的‘三明治’。”
又恢复成这幅欠打的样子,瞬间什么怜爱之情都没了。她沉默的盯着沈疾看了几秒,嘴向下撇:“知道了。”
还我那个听话脆弱的攻略对象!
沈疾回想着自己头疾发作时发声的一切,默默红了耳根,姜蝉手指的触感还停留在额间.
她...她这么喜欢朕,可朕注定给不了他回应,朕肯定是要喜欢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