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我。”她柔和了眉眼,无奈的说。
“朕说过不许你进来!”一听见姜蝉的声音,沈疾立刻变成了只小斗鸡,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也没理,直直的走向他。
沈疾看着她一脸来势汹汹的表情,不自觉向后缩了缩,声音有些发虚:“你又想对朕做什么!”
姜蝉走进一步,沈疾搂着被子倒退一些。等到后背紧贴墙壁退无可退时,姜蝉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眼紧紧盯着她藏在背后的手,防止从那里面拿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摊开掌心,发现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墨:“刚才是我僭越了,陛下您用墨在我脸上随便画。”说完闭上眼睛把脸凑向沈疾,睫毛像受惊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着。
沈疾愣了一瞬,看着她忽然放大的五官,竟有些不自在。
近日她的脸愈发秀丽起来!皮肤比朕还光滑细腻。果然是在勾引朕!
他正了正神色,拿起墨,毫不留情的在她脸上画满。
“画好了吗?”姜蝉舔舔嘴唇,刚吃过压片糖,嘴里还留有残余的味道。
“朕的头隐隐作痛,朕该吃药了。”他轻咳一声,不再看她。
早就料到的姜蝉习惯性拿出一颗糖递给他。
“出去吧,朕要一个人待会。”
走出门外,王德全原本想问她陛下好些了没,在看到她脸的那刻收了音,竖起了大拇指。
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头,原书里这个太监好像一直对沈疾忠心耿耿,还一度被称作走狗。
想到这,不怀好意的笑了:“王公公,这可是陛下亲手画上的,有天子气息!”
“这样我给您分点墨,只需半两银子,让您也沾染些天子气息。这可是祖坟烧青烟的好事啊!”她一脸诚恳的建议道。
果然,王德全露出犹豫的神色,眉头再三皱起又松开。
“王公公您可得快些了,我脸上就这么多墨,您不要还有人等着呢。”一副妥妥的奸商做派。
王德全一狠心,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碎银塞到她手里,姜蝉也顺手摸了自己的脸,把还未干的墨抹在他袖子口。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拿到钱后她一步一跳的走了。王德全看着自己袖口上的墨污,陷入了深思。
下午就这样彼此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宫门准时落了锁。在日常为沈疾按摩头部服侍他睡觉结束后,来到了和赵伶约好的地点。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离开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假山后。
赵伶把一早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姜蝉,俩人离得很近,鬼鬼祟祟把外衫脱下,换上红色裙子。
“小伶子,这些东西没有被人发现吧?”她没有想到赵伶可以准备的这么齐全,甚至朱砂都有。
“别担心,今日轮到我出宫采买了。没人注意到。”赵伶严肃起脸,一脸正色的说道。
“咚!——咚!咚!”更夫敲锣的声音传来,“三更——”
两人来到了监栏院的茅房,在宫道容易吓着别人。赵伶说谢伟超有在子夜上厕所的习惯,便在这等候。
月色如水落在大地上,稀稀碎碎的声音响起,来人脚步声敦厚,走路极慢,不用猜就知道是谢伟超。
他俩手里提着宫灯,脸上画上了小丑笑容,撕扯着嘴角,边上抹着朱砂作溢出的污血。
尤其姜蝉趁赵伶不注意将绿色的美瞳戴上,显得更加诡异。两人一个在茅房外,一个在里面,此刻都屏住呼吸,神情专注。
“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谢伟超进入厕所的那一刻,赵伶的点亮宫灯照明自己的脸,声音如小孩哭泣般,在这黑夜尤为突兀:“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呀?”
他歪着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谢伟超看。
“鬼啊!!!”在谢伟超喊出这一句的同时,厕所里出现淅沥沥的声音。他被吓尿了。
他捂住耳朵,拼命摇着头:“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是林海,你该找他去。”
“那你以后还敢欺负别人吗?”
“不敢了,不敢了。我求求你放过我……”
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说完发了疯般往外面冲,姜蝉站在厕所门口,眼睛泛着绿光。原本她设想自己的声音应该如鬼魅般缠着谢伟超,让他无法挣脱。
可随着谢伟超来的还有那股腥抽味儿,熏的她恶心:“呕…你要去哪啊……呕……”
谢伟超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注意这些细节,吓得他又扭过脸回到厕所。
可一转头又看见了赵伶,咧着流血的嘴在对他笑,配上他纯真的眼神,显得无比阴森诡异。
“不要找我。不是我杀的!”他想赶紧逃离这里,脚一下踩空,整个人跌进了粪坑,在里面扑腾。
这下赵伶也没忍住。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