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草原、山脉、田地……一幕幕不同的景色在眼前掠过,美不胜收。
不知过了多久,车再一次停了,两人下了车。
刘白乖乖地跟着,走啊走,走啊走,七弯八拐,所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所见到的人越来越少,从喧闹到寂静,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但是黄二又给他吃了香喷松软的馒头,而且一直笑眯眯地说:“跟着我混,只要你听话,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每天都有好吃的。”
刘白狠狠心动了。
终于,他们来到一个被围墙包围的大院子里。
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
黄二张开双臂哈哈一笑:“欢迎来到驯兽园!”
话刚落,一声凄厉的嚎叫声乍响。
驯兽园?
没听过。
刘白呼吸一滞,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至脊背,汗毛倒竖,感知到前方危机重重,直觉这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二爷回来了,这位是……”一个面容消瘦,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上前迎接道。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非常厉害的狼孩,今天来这里做客,我们要好好款待他,大鱼大肉尽管呈上来。”
“请请请,美食我已经备好了。”
在两人热情的态度中,刘白感受到了被重视的热切欢迎。
脚一迈,下意识跟了上去。
来到一顶帐篷里,刘白一如既往地好奇着所见之物,正研究着一个会叮当响的挂坠,一股香喷喷浓郁的味道霸道地占据了整个鼻腔。
只见那个八字胡端着一大盆色彩浓烈的美食进来。
他介绍道:“这叫毛血旺,包你吃爽歪歪。”
看起来好好吃。
刘白难掩内心激动,围着盆转着,无从下手,他看了看黄二,说:“筷子,要筷子吃。”
“你这狼孩,学了人样还讲究起来。”黄二笑了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双筷子递过去,“吃吧吃吧,都是你的。”
刘白没再客气,斯哈斯哈吃得全身大汗淋漓,又香又辣又爽口刺激着味蕾,欲罢不能。
吃着吃着,头晕目眩,眼前的事物像笼罩了层雾,朦胧虚幻,一分为二,刘白甩甩头,定定睛,可还是看不清。
再之后,站都站不稳,他摇晃一下,眼睛一闭,“哐当”倒下去了。
黄二嘿嘿奸笑着,用脚踢了踢,确定他真的晕过去后,叫来几个人将他抬走。
*
刘白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个大笼子里,周边是一群或被关着或栓着的狼、老虎、野猪等动物。
有些动物被鞭打得血肉翻卷,干涸的血迹黏在毛皮上,看起来惨不忍睹,他们或是痛苦地呜咽着,或麻木地趴着舔爪子。
刘白抓着栏笼嗷呜咆哮,使劲地晃动着,他对这鬼地方感到恐惧,想逃离。
但是栏笼坚不可摧,没一会儿,黄二拿着一根长棍走过来,狠狠一捅:“叫什么叫!再吵吵打死你!”
先前笑容和蔼的黄二,此时横眉怒目变了模样,刘白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对自己,
反抗显然是没有用的,只会换来一顿顿毒打。
势单力薄。
这里是黄二的主场,在一次次反抗中,刘白受的伤越来越重,渐渐的,桀骜不驯不再有,只剩温顺与服从。
刘白学着杂耍、和狼对打、与虎争食……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稍有做错失败,面对的则是疾风暴雨般的呵斥与暴打。
吃喝拉撒也不再讲究,甚至为了一口吃,他需要经过层层考验比赛打斗才能勉强充饥。
活得暗无天日,浑浑噩噩不知时日。
慢慢的,刘白被调教成黄二手中一件得心称手的赚钱工具。
去地下斗技场和人/狼/虎等猛兽拼个你死我活,去各个集市、剧院表演杂技,黄二赚得盆满钵满/
展现了价值之后,刘白的处境才好了些。
后来刘白也不是没尝试过逃走,可中途总会被发现。
他不死心,有次趁夜黑风高,真的从驯兽园逃出去了,跑了很久很久,久到脚好像都要废了,筋疲力尽,久到月亮落下,太阳再次升起。
站在熟悉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久违的自由让他喜极而泣。
下一刻,徐知画被簇拥着的身影出现在街头,像是一朵俏丽的花,一如既往的娇艳美丽,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也很好。
往日种种浮现心头,刘白心中酸涩不已,想上前,想问她还要不要他。
可刘白刚迈出一步,嘴巴倏地被捂住了,黄二的面容在眼前放大,紧接着,肩膀被人摁住了,晕晕乎乎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奋力挣扎着,想大喊,可无济于事,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黄二和另一个人架起他搀扶着,嘴里骂骂咧咧:“一大早就喝个醉醺醺,回家老娘又该担心了。”
原来是醉鬼啊,打量的人收回视线。
兜兜转转,刘白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一睁眼,就看到黄二大爷般地坐在面前,阴恻恻地笑道:“我故意让你跑的,没想到吧,你真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别做梦了!”
“你就是那飞得高高的风筝,任你飞到哪里,线始终被我紧紧地攥在手里。这辈子,你就任我驱使吧,哈哈哈——”黄二趾高气扬,拍了拍掌,“来人,给他点教训尝尝,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跑。”
刘白再次被拖下去。
跟条死狗般。
这次,他真的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