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符水本来是要给龟妹喝的,但以防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她想着先喝试试,没想到还真喝出了好歹。
徐康荣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都说了你可以烧香拜神做法,但入口的东西要慎重,符水对人体是没有用的。”
“我这不是想着万一呢,万一真的有效,龟妹真的能治好就好了。”蔡淑芬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心虚,也有些后怕道,“还好龟妹没喝,不然她身子骨肯定受不住。”
徐康荣:“你少折腾这些偏门歪道。”
“怎么算是歪道呢,这个神婆做法很灵的,我很难才请过来。”蔡淑芬辩驳着,又想道,“可能每个人体质不同,符水对我不起效。”
“你可不能给龟妹喝符水。”徐康荣提醒道,“我开的药和符水相冲,她不能喝。”
“知道了,哎哟,又来了。”蔡淑芬捂着肚子,痛苦道,“你快给我开服药来缓缓。”
再再冲向厕所。
徐康荣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再再叹口气。
“吱呀——”
木门被推开,徐知画面无表情地拿着竹条、本子和笔走出来,刘白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因为屋内光线昏暗,有时他们会将桌椅搬出到院子学习。
“坐下。”徐知画看着刘白说。
刘白刚坐下就痛得弹起,在徐知画的死亡凝视中,不敢不从。
【痛就对了,痛才会长记性。】徐知画如是想到。
两人并肩而坐,正打算再次展开学习之旅,徐康荣出声问道:“龟妹,明天狗岁也加入你们的学习队伍。”
“好。”徐知画点点头。
“狗岁年龄小,吸收知识可能没那么快,他不适用棍棒教育那一套,越打他就越反着来,他学习进度没跟上的,你多点耐心,或者我有空也可以给他再辅导巩固。”徐康荣心里还是希望这侄子能少受点皮肉之苦的。
“我会看着来的。”徐知画并不希望别人对自己的教育方式指指点点。
“好,你有分寸就行。”徐康荣说。
反正就在家里学习,有事他也能护着。
没再说闲话,徐知画先指着本子上写的拼音内容带读了一遍,然后让刘白尝试自己指读三遍。
“嗯,不错。”徐知画肯定道,接着将指尖一点,“这个怎么读?”
“ǎ。”刘白情绪且笃定地发音。
“真棒!”徐知画摸了摸他脑袋。
感受到了鼓励,刘白眼睛一亮,不用徐知画指示,自己指着一行行读起来:“ā áǎà ,ōóǒò ,ēéěè 。”
“棒棒!Good boy。”徐知画表情浮夸,热烈地鼓起掌来,又竖起了大拇指,好似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其实也就认识几个拼音四声调,没什么了不起的。】
徐知画在心里吐槽着,但谁让他现在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BB呢,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她可是很懂。
刘白更来了劲,倒着读,跳着读,指哪读哪,正确率百分百。
“哇塞!你真是超级无敌厉害!太棒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棒的人!你是世界第一聪明!聪明一休就是你……”
徐知画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彩虹屁,说到那些表扬语,说到最后都词穷了。
徐康荣看到这一幕,不安的心稍稍放松了些,看来她并不是一个只会揪着错处打骂学生的老师。
该夸夸,该打打,也挺好。
“咳咳——知画,我可以进来吗?”
一道男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紧接着一片阴影落下。
徐知画抬头看着已经走进院子、来到眼前的陈豫周:“什么事?”
“知画,听说你生病了,我很担心。”陈豫周将几副药包放在桌上,说,“这是我去城里抓的药,对发烧感冒有用,你煮来喝看看。”
“谢谢关心。”徐知画将药包推回去,指了指徐康荣,说,“你不知道我家有一位大夫吗?我病已经好了。”
“这样啊……”陈豫周有些无措,探头看了看,问道,“你们这是在学什么呢?”
“学什么就不用你关心了。”徐知画对他的出现感到烦躁,“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疏离太过明显,陈豫周一副受伤的表情:“好歹我们曾经是同学、是好友,没事探望你一下也应该吧。”
“那你探望完了。”徐知画嘴角扯出一个假笑,“谢谢探望。”
言下之意没事赶紧滚吧。
陈豫周噎了噎,还是道明来意:“下个星期日,我们知青打算举办一场学习毛□□思想的读书会,想邀请你参加。”
听此,徐知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在她犀利的目光中,陈豫周咬牙道:“你放心,该有的,不会少给你。”
“行,到时我一定出场。”徐知画这次是真的笑了。
陈豫周在回知青点的路上,恼怒地捶打了自己几下,明明在找她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一定要找回场子,不能再被她牵着鼻子走。
怎么现在一到她面前,气势就矮了一寸,明明之前她对自己的态度不是这样的。
那个乖巧、听话、奉承他的徐知画,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