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踹门的男人骂骂咧咧离开。
乔承焕和女生不知所踪。
门外像两个平行世界,共通,但大门只在夜晚敞开并共通。
既然是年轻女性的拐卖案件,所谓的“新货”大概率指新拐进来的年轻女性。
朱换枝和男人相熟,男人也是这场产业链的一环,但明显,女店长更信任帮忙放幻药的人,而非踹门的男人。
“新货”是指隔壁小情侣中的女性,还是……自己?
夏安之摸口袋的钥匙,拉住肩膀的背包。
看来,随身携带贵重物品很有必要。
剩下的谜题在睡前锁门、半夜不看镜子、不开窗和半夜去卫生间不回头。
可惜的是,废土游戏没再散发端倪,夏安之眼前有段时间没出现游戏面板。
总不能猜测是错误的,保护伞、苏家和《废土寿终正寝》没关系……
夏安之揉揉鼻梁,忽然听到重物坠地。
抬头看二楼,一间客房开了门,开了窗。
重物坠地两次,一次闷响,一次轰响。
女店长朱换枝额头冒汗,空手走出。
对方空洞洞的眼神早已麻木,习以为常。
夏安之的心猛地一敲,喉头肃然失言。
-
朱换枝关门,锁门,走下楼梯,一口喝完吧台上的肉糜。
丝滑,实在丝滑。
夏安之说不出观感如何,心里沉甸甸。
朱换枝衣袖蹭蹭嘴巴油渍,目露贪-婪:“你不喝?”
夏安之点头:“昨天过来前吃了很多肉,现在还不饿。”
朱换枝仰头呆呆看她一会儿:“真不尝尝?吃了以后,你会爱上这里。”
爱上什么?
说得冠冕堂皇,吃了鬼怪执念喜欢的东西,这辈子都逃不出执念幻境,会加倍影响精神值,给鬼怪可乘之机。
夏安之忍住笑,说:“您吃吧,我不吃肉糜,也会爱上这里。”
“毕竟,这里美得安心。”
古遗迹的一草一木均使她上瘾。
草地,黄土,河水,森林,美轮美奂。
联邦星际没有旺盛且治愈的普遍生命力。
夏安之拉椅子坐下,把瓷碗朝女店长推。
朱换枝大口吞咽口水,双手抱碗恨不得把碗咽下去。
她吸一口嘴角的雪白头发,酒饱饭足。
朱换枝:“我去厨房刷碗,你不许跟来。”
夏安之应下,如她所愿待在吧台。
店内寂静犯冷,大厅没有别人。
厨房的位置在夏安之身后,一墙之隔,听得到水龙头开开关关。
卫生间在楼梯下面,镜子在卫生间门口。
想去卫生间,一定会引起女店长的注意。
她整夜待在一楼吧台,不可能只为了挑选年轻住户。
她在守着什么。
夏安之的视线略过厨房,略过卫生间。
十几分钟后,朱换枝回到吧台。
夏安之瞥见,她的衣摆褶皱中,有一粒银色的液。
-
她们在吧台坐了一整天。
女店长的午餐和晚餐,仍是肉糜,但晚上,对方碗里的分量明显变少。
朱换枝无意嘟囔:“要准备新货了。”
夏安之当没听见,饿了一天。
店里再次开门,窗外世界漆黑一片。
夏安之声称要休息,回了客房。
她反锁房门,喝一包营养液,待隔壁再住进一对情侣,她裹住大衣,蹲到小木柜上。
深夜,床底的白骨攀爬而出,和昨天不一样的是,夏安之不小心触碰到的墙壁有些潮湿,已经开始脱落墙皮。
古董店的外形在逐渐崩塌。
夏安之捂捂发疼的肠胃处,调整呼吸,等白骨摸到小木柜,等楼下再次飘来肉香。
她深吸一口气,隔壁响起尖叫。
年轻女声:“啊啊啊!有人!我都说不让开窗户了,你偏不听!”
年轻男人:“现在怪我有什么用?快来帮忙把窗合上,不然他要爬进来了!”
年轻女生:“我、我害怕,床、床下有……”
声音陡然停止。
过了会儿,夏安之的房门被敲响。
是今早在店门口听过的声音。
苍老且粗犷的男声:“老东西,开门!我知道你们两个在里面。”
夏安之朝床下瞥,白骨安安静静并无反应。
苍老且粗犷的男声:“我女儿的皮呢?你们把圣物藏哪了?”
“我告诉你们,那皮是老子亲手扒下来的,是属于老子的东西!”
“朱换枝那个婆娘要跟老子离婚,你们也不听老子的,我挨家挨户卖货物养你们,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听口吻,门外的男人是女店长的丈夫,他亲手剥下女儿的皮囊,所以女儿会选择帮女店长释放幻药,而非跟他离开。
他挨家挨户地售卖被拐卖的女性。
为了多则几百,少则几十的古币。
夏安之握住背包里的粒子枪,眯起眼睛。
男人骂骂咧咧,不停地踹门。
锁匙颤颤巍巍,木板撞出裂痕。
“发什么疯!屋里住着女客人!”朱换枝听到响动,冲上二楼。
男人听到“女客人”,骂了几句,不踹门了。
他问:“之前的圣物,你放哪了?教主要用圣物制作新的鼓面。”
“外面的人要这个数……”
“事成之后,山村每个人能拿三百古币,这可比拐货卖肉划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