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换什么。」

有个声音这么问她。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换什么？

顾蒹葭这么问自己，于是问题也有了答案。

「我要换——」

—————

当顾蒹葭清醒过来的时候，小哥正把手压在她胸口上，似乎在做心肺复苏，也是多亏有他这样刺激她才能活过来。

「她醒了！」

旁边的女声这么说着，却不是阿宁的声音。

顾蒹葭恍惚抬头，看见的就是陈文锦那张抹着泥的脸，当即吓得猛地坐起来，精神也完全清醒了。

她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不再逃跑的陈文锦，还有旁边的张起灵。

「??文锦、姨？」她呆呆指着陈文锦，把后者都给逗乐了。

「无论想了几次我还是不明白，霍思姐那个性子居然能养出了妳这么个孩子。」她调笑道，一点也不像是之前见人就逃的样子。

顾蒹葭愣愣看着他们，接着闭上眼睛，竟是又安然躺了回去。

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在陈文锦的笑声里，最后顾蒹葭还是重新坐了起来，看着他俩仍是止不住地错愕，然后她脑子终于转过来，忽然想起什么，蓦地扑向前，一脸期待看着陈文锦。

「文锦姨，您知道玲姨的下落对吧！」一想到或许能得知霍玲的下落，她的期待就化为星星绽放在她眼眸里：「玲姨现在在哪里？求您告诉我好吗！」

可一提到这个话题，女人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与之相应的是顾蒹葭的整颗心都悬起来，知道这不是好兆头，自己的那位玲姨恐怕凶多吉少，但她还是想知道她的下落。

她的姥姥和妈妈找了玲姨二十几年，至少要知道她的结局，哪怕这不是她们希望的。

「霍玲的事我待会再跟妳一起解释。」

陈文锦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这让顾老三稍微冷静下来，而后她才注意到身边的环境，她摸了一把周遭，挺干燥的，估计他们两人在脱离水潭后又走了段路把她拉来这里，现在她周遭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整体环境幽暗又狭窄，就像是在鲁王宫那时的盗洞。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这里只有她、张哥跟陈文锦三人。

「阿邪他们呢？」

回答的是张起灵：「没追上来。」

顿时顾蒹葭就有些担心了，毕竟吴邪的体力大概不如胖子和阿宁，如果他们走散了，就代表他得一个人去面对这片诡谲的沼泽。

殊不知，另一边正努力找寻其他人的吴邪也有跟她类似的想法。

当时阿宁比他干脆，知道追不上就说了声然后回去营地照顾潘子，他则是因为青梅被带走而拼命追逐陈文锦的身影，尽管如此，但他还是跟不上胖子跟小哥的速度，把人给追丢了。

顾老三目前下落不明，他当然担心她。

但二人的这份担心仅止一刻，当冷静下来后，身处异地的他们又同时去处理自己所面对的情况。

他们是青梅竹马，不是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的连体婴；他们是彼此的阿邪与老三，也是他们自己的吴邪与顾蒹葭。

「阿邪肯定没问题。」顾蒹葭坚信着，然后看向其他二人：「所以——这是哪来着？」

「这里大概是西王母国的排水系统。」

陈文锦指给顾蒹葭看，后者寻找方向过去看，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个出口，连接着一片凹型的空地，应该是以前的蓄水池，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但它周围的墙壁上还是有些前人开凿出的井道，四通八达连结另一些地方。

顾蒹葭感叹完古人的智慧后就乖乖爬回陈文锦那里，等着她的解释。

「妳从吴邪那里听过吧，格尔木疗养院地下室里的那东西。」

顾蒹葭听到这里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了，她是从竹马那里听说过他在格尔木的地下室里遇到一个禁婆的事，但那该不会——

陈文锦肯定了她的预感，垂眸掩去眸中晦暗：「那就是霍玲，同时也是我们最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