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停了下来,几人纷纷把装备都给带上,所有人严阵以待前方的危机,哪怕是最担小的大奎也是抖着手握着枪。
在到了最深处时,顾蒹葭一看清里面情况,握着猎枪的手不由得收紧,只见那岸边整齐排着些骷髅,很明显是人为,而岸上俨然堆着一具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众人哪怕已经习惯了这洞里的臭味,但面对上扑面而来的尸臭,还是不住作呕。
顾蒹葭能感觉到吴邪往她的方向更加靠近,几乎是贴在一块,而他挡在她前面,呈现明显的保护意味。
她不禁为此感动,小时候给他喝的几瓶饮料没白给。
船随着河道改变而换了个方向,而眼前场景又变了,几人都能看见一具镶在洞壁上的水晶棺,其中还能看见里头躺着的白衣女人。
最可怕的不是躺着女尸的棺材,而是最后他们看见的、那具空了的棺材。
「这具尸体哪去了!」三叔倒抽一口气。
「是僵尸?还是该叫它粽子??」顾蒹葭抱着猎枪大脑混乱。
三叔终究是三叔,很快冷静下来,朝几个晚辈喝道:「都注意点!看到会动的东西先放一枪!」
没让他们等太久,在船又转了一次方向后,不远处赫然能见一个穿着白色羽衣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站在尸骨堆上。
哇呜。
顾蒹葭放空的大脑里蹦出这个惊叹词。
恐怖片是真的诶,女鬼都穿着白衣!
????话说白衣是什么地府的时尚潮流吗?
顾蒹葭脑海中已经浮现一个个女鬼穿着风格不同的白衣在走秀的画面,她虽然还端着猎枪,但双眼无焦距,明显已经走神了,看得旁边正准备挡在她身前的吴邪也只能说一句nb。
好在不说几个晚辈和已经口吐白沫的大奎,连三叔都不用出手,那小哥就已经拿出了木盒里的黑刀,往自己手上一划,鲜血滴入水中,驱散了聚集的尸蹩,他的手再往前一指,连那女尸都跪了下来。
「快走,别回头!」
几人特别听话,把手上铲子抡得飞快,又回到盗洞里,正往外驶出去。
但眼看快到了外头,几人中唯一的女性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沉重发凉,顾蒹葭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坐得离吴邪远点免得祸害他,倒是吴邪感觉到了她的动作,眼角余光往她的方向扫,接着像是看到什么让他惊骇至极的东西,头竟眼看就要转过去——!
「咚。」
关键时刻,潘子打晕了吴邪,紧接着众人赶紧出了盗洞。
一出去,她就感觉肩上轻松了很多,凉意也不在了。
她还不敢往后看,只得用求解惑的眼神看向小哥。
「那是傀,是刚刚那个白衣女的,借妳的阳气出洞而已,对妳没伤害。」
说完,他抱着刀,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顾蒹葭看着倒在自己腿上的吴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还好到了岸上时,吴邪已经醒来了,只不过在他刚发现自己枕在妹子腿上时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对比了梦里诡异的女鬼与现下心上人暖和柔软的大腿,含糊咕哝了句:「还是这个梦好????」
「阿邪?」顾蒹葭推了推他的肩膀。
吴邪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睁大的眼睛里有七分的喜悦还有九十三分的震撼。
沃草!顾老三居然没让他睡船板?值了!
于是潘子发现自家小三爷看自己的眼神陡然温暖起来,弄得他打了个冷颤,心里琢磨这该不会被打傻了。
而在众人上岸后,一找到村里的接待所,顾蒹葭与吴邪一前一后赶着去洗澡,赶紧把身上的尸臭给去掉才有心思到大厅去吃饭。
饭桌上,三叔看了眼似乎想跟顾家三姑娘搭话的大姪子,自觉担起了跟服务员妹子套话的位置,也让吴邪安心跟顾蒹葭说话。
「怎么恹恹的,该不会是被那女粽子给吓得魂飞魄散了吧。」
一听到这仿佛在挖苦兄弟的话,三叔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啊,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大姪子求自家二叔把顾家三姑娘坑去他那里工作已经三年了却还是只能近水楼台干看月!
顾蒹葭看着他,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你才魂飞魄散,只是想睡了。」她双手捧腮抱怨道。
吴邪看着她脸上被手挤上去的脸颊肉,白里透红又软乎乎的,就像麻糬一样,看着就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喉结滚了下,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咕哝了句:「妳想睡就去????」
顾蒹葭就等着他这一句,转身就回了房间。
吴邪则留下来听三叔跟服务员妹子的对话,从中听出了本地人也都知道那个古墓,且称其为神仙墓的事。
听到了最后,他也乏了,跟三叔说了声便准备回房间睡觉,但当他打开房门,看见睡在里头的顾蒹葭时又反射性甩上门。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那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
等他平复下心情,再次开门时,房内起身怨念盯着他的顾蒹葭把他给吓了一跳。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睡觉行不。」说着,她倒了回去。
「妳怎么跟我同个房间?!」
顾老三含糊说:「三叔安排的,他怕我女孩子一个人睡出事。」
啊啊啊!三叔你真是我的亲三叔啊! !
吴邪内心震撼与狂喜交加,反应到现实就是他手脚僵硬地朝那张双人床走去,估计积尸地的那具女粽子出来走得都比他更像个人。
他坐在床边,像个刚出嫁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捏起被子,慢慢把身子挪进去。
顾蒹葭似乎又被他这动静扰醒,眼睑半垂看着他:「干嘛?」
村子里的双人床不大,因此两人几乎是紧紧挨着彼此的身子挤在一起。
凑得这么近,顾蒹葭也发现吴邪不仅脸好看,他的睫毛也很长,几乎跟她的不相上下,而睫下的眼眸不敢直视她,她竟然从中品出了一丝难为情的意味。
「害羞什么,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睡吗?」
小时候跟现在有得比吗!
至少光身材就没得比了。
感受着贴到胸口的那处绵软,吴邪望天开始背诵九九乘法表试图冷静下来。
「????话说,妳是真的毫无感觉吗?」
真的只把他当兄弟吗?
这个问题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吴邪久久得不到回应,垂眸一看,只见顾蒹葭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沉沉睡去。
他难免有些气馁,忍不住伸手去轻捏了把他觊觎很久的绵软脸颊。
「????死老三,真会挑时间睡。」
吴邪原本以为他今晚会睡不着,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这一觉睡得骨头都酥了,醒来时还发现自己的胳膊就压在顾蒹葭脖子上,看着她仍在梦中也不住拍着自己的手臂,他连忙把手移开避免痛失青梅。
「小哥不是说那女鬼对我无害吗?」顾蒹葭皱着脸揉着自己的脖子:「怎麽我这脖子像是被它掐住似的难受。」
吴邪心虚地咳了咳:「或许是因为睡姿不好。」
顾蒹葭不晓得自己的睡相如何,所以很简单被呼咙过去,深以为然点点头。
以上这段对话发生在二人挖墓时,旁边还有个苦哈哈的老汉,正是昨天坑过他们的那位,在前往目的地时凑巧在打水所以被他们抓住了。
不一会,大奎那边叫嚷:「搞定!」
顾蒹葭探头一看,那边已经清出一个大洞,露出墓的砖头了。
身为第一次下墓的新人,顾蒹葭感觉到心脏因亢奋而有力地跳动,她长吐一口气,等着将到的冒险。
几分钟后,在盗洞里找人的顾蒹葭想打死那个傻乐的自己。
管他什麽能借阴兵的鲁殇王还是七星疑棺或是头顶瓦罐吓人的死胖子,一回神周遭所有人都不见了才是最要紧的事!
「阿邪!阿邪!」她用气声喊着,倒不是她怕自己引来什麽鬼怪,而是怕被她喊名字的人那里出事,这样她肯定死都不能原谅自己。
「三叔!潘子!大奎!小哥!」
哪怕是那个死胖子也好!来个人吧!
在盗洞里爬了许久,一遇到分岔她就靠直觉选,只不过不知道是这里的墓道太错综複杂还是她的直觉失效,她始终没能爬出来。
「他奶??不行,不能骂奶奶。」顾蒹葭甩头,而后又骂:「他爹的!挖这麽複杂是想搞什麽古墓迷宫吗!」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一个尽头,她笑颜逐开奋力爬去,却在看见那个房间里的情况时顿失笑脸。
「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