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柳越背后的人说道。
柳越只是微笑,然后叹息。
“你是觉得我不值吗?”柳越从旁边抽出一张纸擦着手指。
贺瑞没说话,只是盯着柳越。那双眼睛很平静,贺瑞一瞬间又看见柳越所演的纳格的影子。
剧本里说,纳格是孤独的,但贺瑞觉得不是。孤独的感觉是在集体中产生的,纳格将自己融入雪山大地,投进书籍文字,他有一个相对平稳的生活,他的内心应该是恬静的。
纳格没有那么强的与人交流的愿望,自然也不会觉得孤独。他对理解他的女孩或许有爱慕,但那点爱慕不足以让他舍弃那份旷远与宁静。
这才是他拒绝秋水的原因。没有高大尚的为秋水的未来考虑,也没有强烈的爱恨痴嗔各种情欲夹杂,只是一句单纯的,被很多人用过的话——他们不合适。
孤独是格格不入,是热闹里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众人群魔乱舞地狂欢,你听着他们引吭高歌,可你知道你不作为主体的形式存在于此,这份欢愉与你无关。
任何你周围的人和你没有半分情感联系,你找不到自己所爱所想,这才叫孤独。
就像柳越现在低垂的眼睫。
“你按你想做的来,就是值得的。”
贺瑞良久才回答,他不知道柳越现在是否清醒,只是觉得柳越唇尖上的红色触目惊心。他想起黄思远口中柳越的隐忍,或许不是,或许柳越就是这么一个无所谓的人。
“嗯,谢谢。”柳越最后用纸巾的一角轻轻蹭着嘴角的口红,描摹出完美的唇形,再把纸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随即转身。
“嗳,你还没说那块地给不给我呢。”
贺瑞听这一句话就知道柳越有点醉了。因为平时的柳越不会在私下的场合,尤其是现在洗手间里这样极短的时间去谈论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的语气轻快,像是脱口而出,贺瑞能感觉到柳越身上的阴霾在散去。
“我再考虑考虑。”贺瑞说,“这事儿急不来。”
柳越也没再多说,去旁边自己私人房间里翻出手机联系林叔。
“一会儿舞会你不参与吗?”贺瑞问。
柳越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道:“我不会跳舞。”
贺瑞不信,但他知道柳越是想趁机溜走。醉酒是件危险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
“黄思远想和你跳舞呢。”
贺瑞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似乎是想挽留。
柳越笑了一下,相当客气道,“等有机会吧。”
他拎起包准备从专属通道提前走,以躲避晚会结束时铺天盖地的狗仔和记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柳越说完又歪了歪头,“他想和我跳舞?那你想不想?”
贺瑞笑道:“你会为了我留下?”
“不会。”柳越顿了一下才说,“随口问的。”
“想啊,怎么不想,那晚篝火晚会就想和你跳舞,你也是提前离场了。”
贺瑞看着柳越的眼睛说,“那晚你和今晚一样,也是喝醉了。”
“你喝醉了就会像现在一样,变得不耐烦,变得很想离开。”
柳越笑出声来,放下急着离开而提起的包裹,睨了贺瑞一眼,“你观察的挺仔细。”
“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
柳越听到这话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又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他直直盯着贺瑞片刻,又拎起了包。
“让开。”
“你不是想和我谈那块地吗?下周二,下周二出来我们谈一谈?”
柳越淡淡扫了他一眼,径直离开,“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