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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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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周赫延单方面断绝了与谈迟的联系,只有消失得彻底,谈迟才会逐渐放弃。十一月的天气调皮,送走一场初雪,又迎来了细微降雨。雨后的天空蓝得像水洗棉布,太阳绣在里面闪烁着一道道温暖白光,青色柏油马路两侧的积雪量没有明显减少,地面潮湿,枯黄落叶一片接一片覆于上面,活跃得像跳伞小人。

松大恢复了早操和线下课。周三上午大课间,赫延结束专业课从人文楼阶梯教室出来,跟着人流往外走,他在走廊窗户前俯视到了活蹦乱跳的谈迟。

那个人剪了头发,随着肢体动作颠起落下,蓬松如巧克力棉花糖。他穿着一件黑色机车皮衣,下搭一条深蓝牛仔直裤,脚上踏着一双平底白鞋,右手指拢着斜挎包的包带,张开双臂,开心地像出笼的鸟,经过的人都会回头看一眼。

赫延怕被谈迟瞥见,背身转到墙角。他掏出手机伸着胳膊录了一段视频,眉梢都带着宠溺。

人文楼分abc三个区,正门前面空地对应的是a区,也就是谈迟所在的地方。赫延沿a区返回,转行c区。这里人少灯昏,走廊墙纸为消防车颜色,壁画雕像阴森诡异,整体氛围跟鬼屋似的,胆子小的人都绕开。虽然可以从某个侧门出去,但是避免不了谈迟堵在那里。由于人文楼和音乐楼两栋建筑的内部构造相连,于是赫延穿过一间教室内门,进入音乐楼。

音乐楼里的旋转楼梯直奔四楼,金鼓喧阗夹杂着主持人的串场词。赫延爬上二楼,一屁股坐在过道休息椅上。他把书包放地板上,拿出一本传播学书籍阅读。不一会儿,他掏出手机,界面通讯录多了三个小红点,点进去是黎川、何牧、付嘉的未接来电,切回界面,赫延戳进相册,将偷拍的视频导入剪辑软件,配上了一段甜甜的日不落歌曲。

赫延嘴角微扬了半天,直到琴房里走出一个男生从他面前经过,他才故作镇静地熄屏。

翘了下节公共课赫延在音乐楼呆了近两个小时,齐清晨打电话约赫延吃午饭,他话说得自然流畅,但处于热恋期的人怎么想有个人当电灯泡?赫延果断拒绝。所以不要在赫延面前耍聪明,他如果真想藏起来,谁都找不到。

齐清晨问谈迟篮球队粉丝管理员还缺人吗?谈迟心说本来就不缺。他问:“赫延来不来?”

齐清晨熄掉手机:“他忙着呢,下午还要参加实践,不过来了。”

谈迟失望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在赫延面子上给齐清晨转了三千块钱。

齐清晨点了接收,故意地语气说:“赫延比你大方多了,他要是你,直接补偿我一个月的。”

谈迟内心冷笑一声,齐清晨没有那么单纯,他家庭条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个道理齐清晨不可能不懂,说到底只因赫延喜欢他。

谈迟揉了揉眉心:“退回来,我给你转个大的。”

齐清晨开心地照做。

松大有两条湖,人文楼前面那个听林湖面积很大,几近横跨校区南北,湖面几丈高有石拱桥,贴着湖面有木水桥。湖面结厚冰,金鱼看不见了,水桥也多了一层透明罩子,踩上去有些丝滑,一瞬间赫延几乎站立不稳。石拱桥人群往来如织,相互搀扶,没走太快。赫延抬了抬脚想继续向前走,却见谈迟牵住了他的手腕。

冬日暖阳照耀得发丝柔软,谈迟看了眼身后光秃秃的瀑布,上面结了一排冰溜子,尖尖的垂下来,像怪兽的牙齿。他转回头又看一眼脚下,没有金鱼游来游去,略显沮丧。不一会儿他想到什么,眼含笑意和赫延分享:“四月末,以这座石拱桥为界,这边湖水为蓝色,那边湖水为绿色,是不是特神奇?”

长啸不止的风撕裂脸颊,这个冬天还是来了。

赫延没跑。

他把心跳声如常隐匿。

谈迟呼出的热气里带着酸甜的草莓味,赫延很不自然地偏了一下头。他挣了挣左手手腕又被谈迟攥得更紧:“我们家那边有座古城,城中央有座燕子塔,有一半深埋水里,另一半直入云霄,也是不是特神奇?”

谈迟瞟一眼赫延的脖子。

赫延像个没有感情的程序员,语气欠打:“绿色那边是因为铜离子含量高,蓝色这边是因为含盐量高,没什么神奇的。”

谈迟:“可是好看,就像赫延你一样,淡雅如雾、眉目如苏,笑一笑,整个松山的雪都化了。”

他直白地吹彩虹屁,声线清冽,少顷赫延反握住他的手腕带他走水桥。抓得很紧,生怕谈迟摔倒。

谈迟不动了。

赫延回头看他。

谈迟:“你不许生我的气,不许不回我的消息,不许让我找不到你。”

赫延说好。他用力拉了几下,谈迟依然不动。

赫延看着谈迟。

谈迟:“……”

他就是觉得赫延答应得敷衍。

赫延慢慢滑开谈迟的手腕,把他的话耐心重复了一遍。

“我发誓,以后不生你的气,看见你的消息就回,不再躲着你。”

事实上赫延从未生过谈迟的气,哪怕他咬伤他的脖子。谈迟每一条消息他都认真看,无时不担心谈迟的腿伤,可也仅此而已,这十来天他彻底下了狠心。以为再见时谈迟讨厌他至极,失望至极,然而谈迟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甚至看起来比之前天真几许。

湖面结冰后,学校禁止行人通行,据说每隔一年就有一个不守规矩的人掉冰窟窿里,去年没掉,故而今年大家纷纷猜测谁是欧皇。

赫延和谈迟几乎一同离开木板,又一同牵住对方的手,朝湖心方向滑去。

赫延想,如果齐清晨在这里,他只会把他拉上岸。

谈迟心里发怵,他真的害怕掉湖底,冰冷窒息,打捞上来就是一具发烂的尸体。

他看着前方,喊:“好赫延回来。”

他们相隔十多米距离,行人的喧哗遮盖了声音,赫延却能感应到谈迟说了什么,他顺从地返回去。

湖面上,一个白点向一个黑点移动。

“腿好了?”赫延问。

谈迟没有骨头似的歪在赫延左肩,把右手搭在赫延腰侧。

看样子那就是好了。

谈迟突然来了句:“怎么这么薄?”

赫延:“冰层挺厚的。”

谈迟的手覆在赫延的羽绒服上:“我说你的腰怎么这么薄?”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赫延没作声,踏上最后一块木板,转身把谈迟拉上来:“这样的话别说了。”

谈迟看到赫延红了耳朵,问为什么。

湖畔有垂柳、松针、杨树,谈迟想到热气腾腾的松针肉包,抬起手指碰了一下食材。

赫延叹声道:“凡事莫强求,得不到是因为不属于你,就像这些松针,你抓得愈紧,它们愈扎得你手疼。”

谈迟低头凑近赫延的眼睛,吹了吹他的睫毛:“如果不抓,他就会离我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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