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文殊兰向来是这副笑笑闹闹的样子,他们看到她这样,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就当走在路上被狗咬了一口,但就算现在狗跑了,也一定得找个时间踢回去。
用过午膳之后,文成德派人来传话,说要见文殊兰,却被文殊兰拒绝了。
梅傲雪好奇道:“怎么了?宗主好多天没见你了吧?”而且她觉得文成德应该想听听文殊兰这边是怎么说的,毕竟她也是当事人之一,更是他的女儿。
文殊兰满不在乎地道:“我也好多天没见你了呀。”
梅傲雪失笑道:“这些天我都给你送饭诶,难道你真的那么狠心,一眼都不看我?”
文殊兰鼓了鼓脸颊,故作生气道:“是啦,我就是这——么狠心。”
“好啦好啦,你不想去还有谁能逼你吗?宗主他只是担心你而已。”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个性子,他太小题大做了。”
“可是我们确实是担心坏了。”梅傲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文殊兰,她总觉得她这几天没吃好,脸颊似乎都小了一圈。
文殊兰摇头,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她的鬓发,梅傲雪抬手替她将头发别至耳后,目光随之落在她头上,文殊兰还戴着她送给她的发簪,文殊兰见梅傲雪愣住,问道:“怎么了?”
梅傲雪微笑,“没什么,就是看到这个发簪,想起当时买它的时候发生的事了。”当时就是在买这支簪子时遇到了莫离,梅傲雪心中叹气。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能喜欢,我很高兴。”
“毕竟是你送给我的呀,其他东西没法跟它比的。”文殊兰认真道。
“在我心里,你也是很重要的朋友。”梅傲雪郑重道,原本她以为她的人生中不会再和其他人有交集,但文殊兰不一样,有的时候她会觉得文殊兰像过去的自己,她总是忍不住想保护她,而她对待自己也始终真挚,她必须承认自己又多了一个朋友,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文殊兰眼神闪动,眸中含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梅傲雪眨了眨眼,笑道:“怎么?是怀疑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吗?”
“我……”文殊兰似乎有些哽咽,转身抱住了梅傲雪,却没有再说其他话。
梅傲雪有些僵硬,她还是不太适应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但对象是文殊兰,没事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而且她必须承认,拥抱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梅傲雪想抬起手拍拍文殊兰的背安慰她,但她还没来得及碰到她,心口便传来一阵剧痛。
好痛……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梅傲雪皱眉,而文殊兰推开了她,轻声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好像是……“抱歉”。
可是,为什么?
梅傲雪抬手,只碰到那支簪子,它不知何时被文殊兰拿下来,又插在她的心口上,然而心里的疼痛比伤口上的还要严重。
簪子里有毒,她感觉到了,似乎不是什么药力很强的毒药,她只是觉得浑身没力气,梅傲雪想,毒药的作用大概是为了不让她有机会反抗吧,既然能直接刺伤她的心脏,又何必多此一举下毒呢?
这是她亲手为文殊兰挑选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支簪子会用来伤害她,明明上一秒她们还在说对方是自己的好朋友,下一刻却变成了这样。
她不明白,但她突然想起了上辈子临死前,凌霜剑划破脖颈的一瞬间,她好像也是这种感觉,但好像又不太一样,可对她来说,这两次都是被朋友所伤。
总听人说,吃一堑长一智,她好像一直很傻。
毒素很快在她体内蔓延,梅傲雪终于支撑不住,半跪下来,但她还是强撑着意识试图看清文殊兰的表情,她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可是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根本看不清任何细节,而文殊兰也没有再靠近她半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梅傲雪只看到文殊兰决绝离开的背影,很快,她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