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骂一声,魔铃不好处理,梅傲雪只得将灵力调往耳朵,封住听觉。
虽然会影响她的判断,但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很快魔铃便发出一阵阵极为凄厉的声音,周遭的植物都随之颤抖,梅傲雪心道不妙,试图接近紫发魔修,阻止他的攻势,但魔铃的攻击范围极大,一时叫人难以贴近。
梅傲雪趁势翻滚,躲入一块巨石背后,魔铃靠声音攻击,躲在石头背后多少能阻挡一些灵力。
她伸手在储物袋中寻找了一番,半晌终于找到了一小罐清心丸,她倒出一粒,直接咽了下去。
效果不错,她能感觉到魔铃对她的影响小了很多,梅傲雪无意再和这两个魔修纠缠,攻势愈发猛烈,横竖她吃了药,魔铃伤不了她的心智。
她的动作越来越狠,即使灵力不足,也凭自身剑法把人打得节节败退。衣袂翻飞,剑光闪动,快得让人看不清,分明只是一把没有灵力的断剑,却教人从中品出一丝曾经天下第一的意味来。
白发魔修或许是经历过什么,他似乎从梅傲雪的招式中看出一点端倪来,惊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用她的招式!”
梅傲雪无心多言,没必要和死人解释。
她掷出断剑,那柄剑仿佛有生命一般径直飞向紫发魔修,同时梅傲雪迅速闪至白发魔修身前,一手掐住他的脖颈,一手按住他的头,随着断剑贯穿紫发魔修心脏的声音,梅傲雪顺着刚才的伤口拧断了白发魔修的脑袋。
一击致命,无法愈合。
两具尸体应声而落,梅傲雪将断剑拔出,颇为嫌弃地查看起这具身体来。
腰间有一块玉牌,或许是宗门里的东西。
梅傲雪翻过玉牌一看——云霄宗,梅傲雪。
啧,还和她一个名字,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
现在想来,她估计是一个人到这里寻药,不过遇上了魔修,要杀她夺丹。
梅傲雪轻叹,什么时候丹修也能重视一下自己的身体呢?
不过她既然接过这具身体,就应该好好替她活下去。
还有另一件事,她要报仇。
许鹤龄……还有魔修……想起往事,梅傲雪的心不可避免地感到疼痛。
罢了,丹修要杀人不容易,还是想办法偷偷把自己的剑法练起来,再说报仇的事吧。
梅傲雪又翻了翻储物袋,找到好几个药瓶,凭着记忆辨认出还春丹来,囫囵吞了下去,很快身上的疼痛缓解了大半。
这药倒是好东西,梅傲雪想,原身大概也是一个优秀的丹修,可惜了。
方才看了一会儿四周的环境,灵力丰沛,灵植茂密,应该认出这里是百草境,大多丹修都会到这来采药,她也来过许多次,只是……
算了,至少她能认得路不是吗?
梅傲雪边走边摘,既然作为丹修来到百草境,空着手回去不合适,至少在人前她得维持好人设,免得被人发现了。
不过她也不认得多少,只得胡乱抓几把草药用灵力包裹住再塞进储物袋,回去看点配方再仔细挑吧,梅傲雪无奈地想。
这一来一回便已消耗了许多时间,转眼便入夜了。
百草境下便是南城,梅傲雪边采药边下山,很快就入了城。
南城向来繁华,即使快要深夜,也依然热闹。
梅傲雪身着云霄宗的弟子服,街上的百姓对她也热情,直到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肩,声音带着笑意:“傲雪,还不回去呢?”
是他!
尽管没有回头,但梅傲雪还是认出来身后人的身份,可是自己已经重生,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碰见他?
梅傲雪的脸色难看得如同结了冰一般,反手擒住那人手腕,狠狠往后拧去,霎时传来骨节断裂的声音。
“痛痛痛!”那人惨叫道,瞬间街上的人将视线投向了他们,其中不乏同门的弟子,或许是认出来梅傲雪了,见她这个丹修如此暴力,目光里带上几分惊讶。
“许鹤龄,杀我一次还不够吗?”梅傲雪转向身后人,冷声道。
那人顶着一张和过去完全不同的脸,似乎刚才的疼痛只是玩笑,笑眯眯地说:“有话好好说嘛,傲、雪、师、妹。”
那个称呼仿佛被他咬碎,一字一顿带着威胁,意味相当明显,这街上那么多云霄宗的人,你要是暴露身份,当心被他们抓去审问。
梅傲雪不是个傻的,自然听出了其中深意,环视四周,“换个地方说话。”
许鹤龄不置可否,梅傲雪才懒得理他,抬脚就走,他见摆谱没用,只能跟上。
梅傲雪沉默地走在前面,她刚刚重生,又碰见许鹤龄,说心无波澜是假的,死前的每一幕她都还记得,她当然很清楚是许鹤龄杀了她,但她同样也记得愣怔和惊讶,她必须承认她是有私心的,她始终不相信许鹤龄真的会做出这些事来。
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会不清楚吗?
换句话说,她只是讨厌许鹤龄有事情瞒着她,就像过去每一次闹别扭一样,不算什么大事。
堪堪过了城门,许鹤龄又喋喋不休地说了什么,但梅傲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便要出手,许鹤龄拿剑一挡,道:“你们剑修就不能好好讲道理吗?非要上来就动手。”
“那又如何?”梅傲雪手上暗暗使力,目光却看向了许鹤龄拿出来的剑,这剑通体流光,二人动作间仿佛有呼吸一般,和她前面对抗魔修的那把残破断剑全然不同,梅傲雪心念一动,问道:“本命剑?”
“嗯,现在或许应该说……我们剑修?”许鹤龄没有否认。
梅傲雪收手,她本以为许鹤龄是换了容貌来耍她,现在看来……他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