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望到尽头的假期也是紧赶慢赶就要到头了，会考，月考，周测，竞赛，各种各样的考试轮班上阵，叫的学生苦不堪言。几乎没有一刻是停歇的，池钰还是和以前一样，做回原来在七班时的位置。

许淮璟太碍眼了，池钰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学习。

十二月初就开始准备元旦晚会，今年虽然是高二，但是是他们可以参与的最后一个元旦晚会。高三其实就已经没有元旦晚会可以举办了，但是井文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在元旦前一天的晚自习前，大家会在一二教之间的小花园里举办一个小型的演唱会。

小花园很小，放了几台音响设备就站不了多少人，像个小舞台。而一二教包括中间的过道则是观众席。

主要是高三的学生没有元旦，所以其他班的元旦不能整得特别闹腾。

音乐社每个元旦都会谋划一次，今年看上去特别热闹，很早就开始传阅表演的名单和曲目。井文中学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里唯一一所学校，但教学质量也是一般般。但学校的人可不一般，井文算是一个传承红色文化的一座城，不仅有丰富的文化底蕴，也是一个特别适合学习的一个地方，不少学生会选择来这读书。

晚会在一二教，鲲鹏楼在三四教的区域。相隔不远，但池钰对这个兴趣不大，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

许淮璟这两天都不在学校，和程燕时回沪市参加家宴去了。池钰最近在写高三的试卷，理科的知识点远比课本的厚度少，在池钰没日没夜通宵学习的情况下，他居然不到两个月把理科的新课程学完了。他现在在除了做课余作业意外还会很多试题。

池钰找了一张苏市的模拟卷在做，难度其实和赣市的差不多，不过应该是略高于井文的难度。

小晚会的声音很大，还唱了生日歌，应该是有人过生日，所以人都在祝福他。池钰从第三节自习课到快上课，临近上课的时候池钰接到陈丽的电话，池敏佳自杀了。

池钰一瞬间脑子里是空白的，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这件事。在池敏佳眼里，于柏比任何人都重要，池钰也不过如此。

大多数是对于一条人命的担心，池钰还是去医院了，池敏佳是吞药。池钰早些年查过不少相关的资料，短时间吞大量的药物不能导致死亡，何况池敏佳吃的药都有一定的催吐作用。

但是对于身体的伤害是无法改变的。池钰到的时候池敏佳已经洗完胃，陈丽在门口打电话。

“佳佳太犟了，她妈也是，一定要她亲口认错才愿意管她。真是一点都不管——”陈丽看到池钰过来了，就连忙把电话挂了。

“池钰，你劝劝敏佳，没准你说的话她能听点。”说到底池敏佳还是个病人，陈丽不仅要忙工作还需要照顾她，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个笑。

“好，这些天麻烦您了。这几天就我来照顾她吧，我快放假了。”

“那行呢，等你放寒假再说吧，不过今晚还真需要你看照一下，我今天还有个会没结束。”

“行，阿姨您先去忙吧。”

告别陈丽，池钰推开病房门，病床上躺着的女人脸白的像纸一样的脸就呆呆地看着床位，她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池钰走到身边都没反应过来。

池钰的脸型长条的，笑起来的时候肉感的唇会像弯弯的月牙，又薄又细的红唇扬起的笑意撑起脸蛋圆鼓鼓的。就和池敏佳一样，池敏佳的脸是幼态的，这会已经浮肿了许多。

看见池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可是眼眶里的又充满了泪水。

池钰的头发已经长长不少，年轻时于柏也是总喜欢把刘海往后撩起，露出一双浓眉和雾蒙蒙的眼睛。

池敏佳看到池钰时，微张的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眼泪就直接划过笑起时凸显出来的苹果肌。

是太想了，还是太像了。

池钰没说话，抽了张纸给她擦泪。

陈丽知道他们母子关系并不好，但也不差。算不上亲近，但终归是一家人。陈丽是想给池敏佳一点遐想，让她接着活下去。

“母子还是夫妻相啊？”

值班的护士检查完跟一个值班的护士讨论道。

“母子，你新来的吧？”

另一个护士不用想都知道说的是谁，刚想说就紧急闭麦了。池钰从病房里走出来，他在这陪了一晚上，池钰第二天还要上课，他看着池敏佳睡着后，给陈丽发了一个消息就往回走。

这里离家其实不远，但是他要回去。医院的消毒水味很难闻，池钰觉得头晕晕的，有点恶心。池钰冲了澡就窝在被子里闭着眼休息了一会。

可是闭上眼后脑子里一直在播放一些片段，根本停不下来。杂七杂八的声音都钻进池钰的脑子里，叫他不得入睡。

往后的几天池钰一直都是处于这个状态，每天醒来前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躺在病床，像池敏佳一样，双眼无神，活像一具尸体。

许淮璟回来了，又开始给池钰带早餐，但是池钰闻到味道就恶心，更别说还要他吞下去。

池钰偷偷吧早餐放进桌肚里。

等到中午到时候，谢厌林叫过来一起吃饭的时候。

“中午一起吃——”许淮璟把后门快堵死，好再谢厌林来的不是很早，班上人不多，“你干什么？”

“站街，不卖艺不卖身，纯挡道。”池钰替他解释。

许淮璟的脸和刚认识那会一样，没什么表情。

“你干什么，又不是我骂的。”谢厌林看了一眼许淮璟感觉要冻成冰块了。

池钰看过去的时候又跟没事人一样。

最近可以走后门，不过就是需要校牌，谢厌林忘了拿，他其实不需要也可以过，但是池钰没有，他没卡还面生，不一定能过。

许淮璟经过A班后门的时候还在往前走，池钰莫名觉得需要跟上去。

许淮璟停下，池钰停下。许淮璟往前走一步，池钰就也只往前走一步。两个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许淮璟注意到在原地踏步，池钰就撞了上来。

“不好意思。”池钰道歉。

“走路不要发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