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入冬了，这条路上的树还是枝繁叶茂，没有要脱落的意思。茂密的树叶儿挡住路灯，最后落下的细碎的光斑洒满整条小路。

靠近台阶的一段小路有个口，这里没有照进一道光。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单薄的人影靠坐在那。

那人头深深地埋进手臂里，起起伏伏的动作，呼吸声很重。

旁边的社区诊所里刺眼的白炽灯在这昏暗的街边显得孤寂，里面开始吵闹的孩童也逐渐安静。

很快学校里下课铃声响起了，随后是一阵欢呼声，这里离学校很近。

第二天是个晴天，池钰很早就来了学校，他今天穿了很多，戴着连衣帽。

然后突然有人踢开他的桌子，池钰只是借力轻靠在桌上。

池钰抱着书包直起背，然后站起身把移开的桌子复原。

“你来找事的？”班里有人问道。

“是啊，你知道这个人以前在七班考倒数吗？全年级谁不知道池钰这个死/婊子，他这个成绩能一下子进到前十没人觉得很水吗？”

“这次全年级最高分是一百四十七，池钰的语文成绩。”

“他能考得到这么高的成绩，全靠你这个的同桌啊。”

池钰看过去，许淮璟就站在门口，他戴着白色印花的黑色渔夫帽，手插在兜里，在谢杰要碰到他时躲开了。

“脏，别碰我。”

谢杰：“……”

“你的意思是池钰考的一百四十七分是抄一个比他还低一分的同学的？”有人觉得可笑。

虽然距离上第一节早读还有十几分钟，但是C班基本上都来齐了。

“你哪个考场的啊？”

考场是按照成绩排名和选科分的。

谢杰选的全理，但他不在这栋楼。

“你考试看着人家考的啊？知道别人作弊，也不知道你监视别人的时候有没有偷看答案啊。”

“池钰在酒吧上班能是什么好人。”

“谁管这个啊，在鲲鹏楼成绩可以说明一切。”

“再说了，池钰不算上这个一百多分的成绩也在比你高。”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老师也在楼下看见了，大喊一声人群立刻散去。

池钰跟帮助他的几个同学道谢后坐会位置上，凌乱的书本被他收拾好后发现多了一个墨绿色的餐盒。

池钰默默把餐盒推回另一张桌子上。

池钰问，“这谁家的外卖。”

许淮璟连想都没想回答道，“不知道。”

池钰显然不信，他拿着水杯去接了一点热水，回来的时候看见餐盒被打开了。

许淮璟还低着头在纸上龙飞凤舞地演算，“我不喜欢喝粥。”

“哦。”

“今天英语早读。”许淮璟又换了一张新的草稿纸，然后提醒道。

“谢谢你。”池钰舀起一口粥喝进胃里，暖呼呼的。

考试成绩全出来了，谢厌林退步了五十多名，这几天的心情很糟糕。

晚上的时候谢厌林连着给池钰发了好几条。

厌林：心情感觉被酸臭的脚狠狠地踩了几下。

厌林：你说凌晨哪里的风最大。

池钰赶紧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对面接的很快。池钰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衣服之间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在哪里？”

谢厌林懒洋洋的声音一字一句慢吞吞地回答，“学校门口左边的十字路口。”

那里是学校最破旧的居民楼，大多数学生都住在那里。

“你别走，我来找你。”

“不用，我准备去喝点酒，你要一起来吗？”谢厌林的心情听起来比刚才好太多了。

池钰自然不会拒绝，“在哪里？”

谢厌林报了一个酒吧的位置，刚好是池钰兼职的地方。

“未成年不能饮酒，你进不去。”

“没事，那是程燕时朋友开的酒吧。他答应我了，请我喝酒。”

“……”

感觉谢厌林意图不对劲，但是又没有证据。

池钰走到楼下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许淮璟发的一张照片。

是一架飞机的照片，右下角的反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漆黑的影子。

许淮璟坐在机场，他穿着披着黑色的大衣，戴着黑色的渔夫帽。修长的腿高出行李箱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