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好看的字像是拥有神奇力量,一下子刻入池钰的世界。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池钰都对着这三个字久久不能忘怀。或许,这几个字并没有特殊含义,平平无奇,如池钰苦难的青春一样。
可是在修长的手指将纸条推到面前时,脑海里浮现出一道慵懒随意的嗓音。池钰咽了口口水,躁动的血小板带着荷尔蒙出逃,进入呼吸道,顷刻之间便再也无法阻挡,绯红占领高处,霎那间,少年的心动与冲动战胜理智,砰砰跳动的声音是胜利战曲。
池钰狂咳不止,身边那只修长的手再次递来纸巾。
“池钰,你感冒了吗?”
池钰捂着嘴摇头,缓过来后回答,“没有,刚刚呛到了。”
池钰的脸泛着微微的红色,在这张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池钰下意识的低头,将这一切都隐埋在阴影之下。
池钰手背贴上微热的脸颊,揉了揉眼睛。
“写完了。”许淮璟站了起来,一只手垂直在桌上。
何弃笙一分钟看完大概,“基本上都没有问题,这张试卷比较基础,你可以做点其他省份的模考题。”
何弃笙说得非常简洁,许淮璟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行,我会跟我妈说的,你直接走吧。”
许淮璟没说话,含着头收拾东西。
这两天池钰每天都在谢厌林家补习,基本上都是在补习英语。
许淮璟的英语明明不需要补习,但也每天晚上都来了。他没有跟着池钰和谢厌林一起学习,而是坐在池钰身边坐着自己手上的题目。
“你又不用补习,干嘛一天到晚呆在我家。”
“环境好。”
“学习环境确实也很重要。”
确实,在这里学习一段时间后,池钰能认得几个大众脸的题目。
池钰快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中午在谢厌林家吃午饭,晚上补习完就在谢厌林家睡下。
池钰的父母常年都在吵架,父亲每日酗酒,母亲忧郁寡欢,精神都有些恍惚,可是池钰好像天生就没有情感,对于这些,池钰也只是看看,什么都没说。
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说了也无济于事。这都不重要。
池钰的游离感大概是很早就跟着他。
他们都互相习惯彼此的存在,于是再想甩掉是十分困难的。
晚上洗漱完后,池钰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懒人沙发上。大脑放松下来就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池钰又想谢厌林生日的那个晚上,何弃笙找他问了地址,出门时就已经看见一辆价值不菲的车辆停在门口。
何弃笙和谢厌林关系很不一般。何弃笙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寄住在谢厌林家,何弃笙是周家外姓的小辈,在周家发生一些事情时连家都不能回。
周家也算一个世家,在走下坡路的世家,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何弃笙这辈还能无忧无虑的过着日子。
……
池钰虽然一场恋爱都没谈过,但是看到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或事,它们有的是池钰亲身经历,有的是池钰作为旁观者视角感受的。
不讲题的时候何弃笙的视线总是似有似无地落在谢厌林身上,谢厌林却像是感到视线却不敢挑明。
“你在想什么呢。”谢厌林洗完澡出来,穿着墨绿色的睡衣,单手擦着头发。
池钰虽然不会主动挑起话题,但也有问必答。
“你在谈恋爱吗?”池钰问得很直接。
“啊?我跟谁在谈恋爱,我认识吗?”谢厌林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看见池钰沉默的眼睛后,“不是,我谈恋爱了。”
池钰:“……”
“我没有啊,我跟谁谈啊。”
谢厌林拿着毛巾抹了一把脸颊,“谁啊?我跟谁谈了?”
在谢厌林真挚的目光中,池钰爆出了一个名字,“许淮璟。”
谢厌林急的直接跳了起来,未干透的头发还滴着水,被他摔到池钰身上。
“我跟他?我们俩铁血大直男,你怎么想的啊,我会跟一条见人就咬的狗谈恋爱?”谢厌林一个健步跳上床,陷入柔软的被窝,随后又坐起来,背对着池钰想了好一会,“你们不会都觉得我在和他谈恋爱吧。”
“嗯。”
“什么啊,我感觉我的清白都被毁了。”谢厌林头埋进枕头里,他的声音从床上传出含糊不清,“你都看…误会。”
池钰没听清,但也没问。
又是一个周末,学校再次做了一个非常残忍的决定——考试。这次和以往的考试都不一样,这次只有六科,三门主课和三门自选的副课。
所以考试基本上一天就可以考完,当然,是晚自习也在考试的前提下。第二天终于久违地放了一场短暂的假期。
谢厌林纯文科,政史地。池钰选了自己最擅长三个科目。
“三加一加二的这类新高考模版,就是要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最大。当然兴趣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几科优势没有凸出时,就可以考虑兴趣。”
最后一次补习,何弃笙给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第二天就要考试,大家都很早地睡下。池钰并没有考前焦虑,对于每场考试尽力而为就好。
谢厌林倒是久违的失眠了,他突然很想下楼走走。
虽然已经入秋了,南方并没有秋天,这两天的天气活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炎热的夏季仿佛不舍离去,于是折返回来,再次欣赏这个令他难忘的世界。
小区内的路灯很少,矮矮的藏进草丛,像十六七岁藏不住心事的少年。在旁人看来,第一眼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