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钰走进楼梯口后，许淮璟问，“你跟他关系看起来很好。”

“那还用你说吗，我们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还好，人家的智商没被你传染。”

谢厌林：“……”

“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最好回去看一眼。”

高二七班在三楼的楼梯口处，从楼上传出尖锐的声音，距离有些远，谢厌林刚刚应该恼羞成怒，没有听见。

“应该快打完了。”许淮璟掀起眼皮低着头看他，神色淡淡的。

听到这句话，谢厌林蹦了起来，两三下就跑没影了，离七班越近听到课桌推拉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就越明显。

“池钰。”

听见谢厌林的声音后，门口放风的学生朝里面喊了一句，三四个学生随后就从前门逃走。

……

许淮璟到门口时看见池钰双膝跪在地上，垃圾桶也倒在他身边，乱七八糟的书本和零散的学习用品，他一件一件捡起，然后仔仔细细地抹平每一处的折角。

发白的校服上也沾到红色的颜料，鲜红亮丽，颜色很浅，没有闻见血腥味应该是劣质的红笔里的墨水。

凌乱的世界里唯独他平静有孤傲。

池钰额前的碎发很长，低头时挡住了半张脸，露出的鼻尖微微泛着红色。池钰的五官长得非常好看，可惜这时看不见他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双唇稍微有些肉肉的，看上去非常软。

衣领处凌乱不堪，露出脖间凸起的一点，上下滚动了一个来回，白皙的肤色里透出淡淡的粉色，给这张好看的脸添加了几分性感。

很瘦，许淮璟第一眼看见池钰时的想法。

阳光从窗户透进室内，洒在池钰宽大的校服上，隐隐约约看见他瘦挑的身躯。

池钰将码好的书本放进桌肚里，将为数不多的几支笔放在桌上，又把剩下几支被碎烂的笔握在手里。

池钰没有生活费更没有人替他交学费，他的每一笔开销支出都是自己一点一点赚的。

收拾完一起，他看着手上的笔愣了许久，直到谢厌林开口。

“池钰，如果我没看见，你就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对吗？他们这是造谣，是违法的，严重点可以负刑事责任的。”

池钰的政治成绩一向都非常优异。

“……”

谢厌林一直在说话，池钰都不曾搭理他，仿佛说的与他毫无干系。

谢厌林扫完最后一点碎纸片，拿走池钰手上摔烂的几支笔，扔进垃圾桶。

池钰这才抬起头，扭头时头发终于没有遮挡到眼睛。池钰的眼睛非常好看，像是夜晚的星空，无人注意时偷偷地闪着光芒。随后又黯然失色，漆黑的昼夜挡住全部。

“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前几天刚好多买了几支笔，到时候给你拿过来。”

他牵起池钰的手往外走。

这会的校园里已经有吃完饭往回走的学生。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会不管的。照片那么模糊，又不一定是你，肯定是他们造谣你。”

池钰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照片是真的？那就是误会，错位的照片谁不会拍。”

谢厌林已经习惯了池钰的沉默，自问自答。

池钰点头，低低的嗓音，“没关系的，谢厌林，马上就要分班考试了，别管我了，先好好学习吧。时间久了，新鲜感过去自然不会有人再记得。”

“什么叫没关系啊，人家打你一巴掌你都要说一句谢谢。”谢厌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池钰的脚步始终慢他们一步，谢厌林拉了他一把，许淮璟识趣地让出位置。池钰站在两人中间。

“哇塞，池钰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世界对你拳打脚踢，你视而不见，我骂你一句你要将毒舌进行到底。”谢厌林拍了拍池钰的肩膀。

“看来你有点脑子。”许淮璟冷冷评价道。

谢厌林；？？？

“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池钰偏头看了一眼许淮璟，然后转头看着谢厌林辩解。

“那是什么意思。”许淮璟问。

“我没有视而不见，只要这件事情没有被处理，就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与其一件一件解决，不如等时间抹淡他们的痕迹。嘴上说的话也不定经过大脑，何必当真。“

“你真是疯了，世界末日来临没塌你这栋楼都不带跑的。”谢厌林深吸一口气，“不管你怎么想，我肯定要管，而且你这种思想就是错误的。这叫受害者有罪论。”

“十个人欺负一个人是欺凌，一百个人欺负一个人是霸凌，但是一万个甚至跟多多人，那就是正义。”

“人多就是对的吗，可是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面前。”

或许所谓的羊群效应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