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钰又想把筷子也全部摆放整齐，刚伸手手里就被塞了一双筷子，“应该快好了。抓紧吃吧等一下来不及了。”

谢厌林刚说完不到一分钟，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了过来。

池钰：“谢谢。”

“还有二十分钟上课，你最好十分钟内吃完，要不然我迟到了就怪你。”

馄饨很鲜很香，香味扑鼻而来，池钰两口一个，将滚烫的馄饨吃下肚，只感觉冰凉的腹部温暖起来了。

池钰一碗馄饨吃得连汤都不剩了，谢厌林的小份馄饨还没吃完。

见池钰吃完，谢厌林也没有再打算吃的意思，“走吧。”

“等等，别浪费。”

池钰把谢厌林面前的碗端了过来，捞起剩下的馄饨吃了。

“哇小鱼哥哥好厉害啊，真是一个勤俭节约的好榜样！”浮夸演技派非谢厌林同学莫属。

池钰：“……”

“下周我生日记得来参加！”

高二的教学楼分了两栋，池钰和谢厌林所在的班级刚好分别在两栋教学楼。

池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谢厌林父母很爱他，他是被爱包围长大的孩子。

他应该什么都不缺。池钰想。

可是池钰连同那份最普通的爱都没有，十七岁的池钰一无所有。

可是细细想来池钰并没有特别想要的事或物。如果谢厌林是高需求的孩子，那么池钰就是低的不能再低的低需求的少年。

池钰下晚自习往回走时，手里拿着手机不停地点着，池钰犹豫了一会还是发了出去。

——店里缺人吗？

对面很快就回复。

——忙，可忙了。

随后对方直接拨了电话，池钰很快接起电话，“小钰啊，高中应该挺忙的，你要不然晚上去城西那边的店里，就是钱少了点。”

“我还是去场里吧，还是老时间晚上十点半到一点。”

“成。”

“王哥，这次我只干一个星期。”池钰的犹豫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嗓音低低的，非常好听。

“一共一千四，既然你叫我一声哥，我给你发一千五。不过啊小钰，你今年也高二了，马上快高考了，要不然你——”

“哥，我到家了。先挂了。”池钰抽完了烟盒里剩下的几支烟，盒子被他整齐地叠好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声音。

刚到楼下就听见破旧的居民楼里传来父母吵架的声音，夹杂着玻璃摔在地上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池钰蹲在楼道口，经历时间洗礼后的灯泡照射出昏暗的光线。池钰一点点捡着碎石子和沙砾缝补着楼梯边碎掉的一角。

沙砾很干涩，扶不上墙，池钰想用蛮力摁上去，可这只是无用功。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上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池钰麻木地走了上去。

楼梯碎掉的一角被重新补好，无人在意的灰色角落注入了一抹艳丽的红色，于是昏暗的世界便了颜色。

…

兼职的地方离池钰家还有一段距离，池钰回到家就已经快两点了，洗完澡再眯一会又要上学。所以整个课间池钰都趴在桌子上补觉。

最近没有追求者来骚扰池钰，但是感觉哪里不对劲，或许是大家也觉得无聊吧，池钰没时间多想，时间很紧张，周二就是谢厌林生日，他想送点贵的。

池钰挑挑拣拣最后在一家名牌鞋店看中一双很适合谢厌林的运动鞋。

谢厌林是潮鞋爱好者，家里收藏了很多鞋子。

明天结完工资加上手里剩下的刚刚好。

他下了晚自习，就去兼职的地方，为了省钱，他骑车去的。

停在红绿灯的路口时，池钰趁机回头看了一眼，路上车流不多，大多数都是放学回家的学生。

池钰兼职的地方是一家酒吧，他长得很惊艳，五官精致得像是一副完美的作品，在这家酒吧算个头牌。

池钰刚进去就有人注意到他，冲着他招手示意他过来喝一杯，王哥这会也在店里，他看见池钰穿着校服就进来了，连忙用庞大的身躯挡着其他人的视线，半揉着他的肩就往休息室走。

“小钰你怎么穿着校服就来了？”

“忘了换，不好意思。”

池钰乖巧道歉，王哥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心软了，原本压低的声音斥道的话被压在喉咙里。

“小事小事，下次注意就行。”

“王哥，你能不能预支一下工资，我有点急用。”

王哥做事很爽快，“行，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还有，我明天有事可能来不了，我后天来行吗？”

“行行行，都行。你不来都行。”王哥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从腰包里拿出钱包，仔仔细细地数着，二十二张。

“小玉，那个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王哥肥胖的手搓了搓。

“王哥，有人喊你，我先去换衣服了。”

池钰指了指门口，转身进了小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