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竟是故意任自己落入贼人之手,并非无力抵抗。萧棠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本想劝他何必如此,但又想到他此番举动必然有自己的考量,无需她多言,于是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想想该如何出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意料之外的,谢昀道,“出不去了。”
萧棠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听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着一股腾空而起的热浪穿过薄薄的门板直扑向她的面门,逼得她倒退几步,重重跌坐在墙边。
有了上次在驿站卧房遇险的经验,她很快回过神来,扶着墙站起身,却发现源自门外的火舌已经席卷而来,几乎在眨眼间吞噬了大半间牢房,而自己身下的茅草无疑助长了火势。见状,萧棠立刻贴着墙迅速移到另一处墙角,同时焦急地呼喊墙那边的人:“谢昀!你怎么样?”
爆炸声还在继续,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巨大的轰炸声里,因此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于是她不再唤他,一边小心地躲避脚下的火苗,一边集中精力地开始思考如何逃生。
这间牢房的四面墙被木板钉死,烧起来火势格外迅猛,黑烟不断地向上升起,几乎让人窒息。房间里没有水源,无法将衣物打湿,情急之下,萧棠只得先脱下外袍蒙住自己的口鼻,猫下腰寻找出口。
因为吸入了太多浓烟,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腿也开始发抖,几乎走不稳路。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脚下踢到了一个沉重的木门,意识立刻清醒了几分,俯下身拼尽全力将那木门掀起。
果不其然,木门下连接着的是一条密道,里面漆黑无比,但好在并未因为地面上的火势而坍塌。萧棠对这种密室暗门早已司空见惯,且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于是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再将木门重新盖上。
密道里漆黑一片,无法看清这其中的任何事物,萧棠强撑着越来越昏沉的头,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一路往下,在踩上地面的那一刻终于撑不住,倒地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萧棠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昏暗的密室里。密室的角落里点着零星几支蜡烛,提供了微弱的光亮,也使她得以看清自己身边坐着的,正是熟悉的身影。
她的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只觉得全身都在隐隐作痛,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头也疼得厉害。她自幼体质极好,还从未有过如此难受的时候,因此有些不适应,发出一声闷哼:“嗯…”
她本来想问谢昀是如何进来的,但刚一出声,就发觉喉咙又肿又痛,说不出话来,只得放弃了打算。但对方显然听到了她的动静,很快靠了过来,俯身轻声问道:“醒了?可还有不适?”